農田這些倒是好解決,畢竟現在是五八年,荒地還是有不少的,以鋼鐵廠的能量,在廠區附近開墾出十幾二十畝荒地,完全不是問題。
可問題是肥料啊!
這時代就不要想什麼鉀肥氮肥複合肥了,鉀鹽礦等都還沒發現多少,就算地質專家找到了儲量豐富的鉀鹽礦。
比如說青海那邊,就有不少鉀鹽礦,可隨之而來的開采問題、運輸問題等都是大問題。
一九五八年的內地,工業化是剛剛開始,連起步都還沒做到呢,談何其他呢?
既然工業肥料沒有辦法,那就隻能從農家肥想辦法了。
然而,農家肥在這個時代可是寶貴資源啊。
京城內四合院的公廁,為什麼會隔三差五就清洗一次?那是因為全城超過五千名挑糞工人日夜辛苦工作,才能夠保證京城的乾淨整潔。
從建國初期的糞霸於德順到新時代勞動模範時傳祥,都隻是京城掏糞行業的一個時代縮影罷了。
承接了京城三十六條街道的處理糞便工作的於德順,最巔峰的時候,名下擁有一百多套房產和一千五百畝良田,這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糞霸。
隻不過,囂張跋扈的於德順還想繼續壟斷市場、欺壓百姓,在一九五一年的時候被明正典刑,結束了其傳奇卻又罪惡的一生。
一九五二年的時候,時傳祥這位掏糞工人在崇文清潔隊工作,隨後就被評選為全國勞動模範。
掏糞工人這個行業都有那麼多大事兒發生,就是因為他們肩膀上挑著的糞便,並不是什麼可以隨便丟棄的東西,反而是農家肥這種寶貝。
農家肥是需要購買的,而且還不夠分。
所以,邢書旗和楊守榮的白眼,並不是沒有道理。
趙滿倉眨眨眼,突然發現在這個時代,想要做點事情,掣肘太多,全是問題。
就算抽絲剝繭,儘可能地解決這些問題,但問題的背後,又會引申出更大更大的問題。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卷而來,讓趙滿倉更加佩服原時空曆史上的那些人,他們是怎樣克服如此多的挫折和困境,帶領新中國走向輝煌,其中的艱辛估計隻有他們才知道。
“領導,我覺得事在人為嘛,總歸是需要努力一把,熬一熬.....”
想了想,趙滿倉如是勸說道。
這一刻,他腦中那些‘間歇性躺平擺爛、持續性混吃等死’的想法,早就不翼而飛了。
人在某些環境中,確實比較衝動一些。
比如喝了三兩尿,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帥氣無雙,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可不少。
此時的趙滿倉並沒有喝酒,腦子也不糊塗,相反,他是非常清醒。
重活一輩子,他的目標就是‘間歇性躺平擺爛,持續性混吃等死’。
但是,如果在實現自己的目標過程中,在保證自己身體健康的前提下,趙滿倉當然不介意為自己腳下這片土地貢獻自己的一部分力量。
就算這部分力量十分微弱渺小,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
何況,事在人為嘛,儘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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