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目滿頭的汗水,見此時已如困獸,索性擺爛不發一言。
“或者我換個問法。”月長霽將槍尖刺入他皮膚,“你可知道王老四?”
王老四三字一出,頭目眼底有驚異閃過,又很快恢複尋常。
“我三人討口飯吃罷了,不知道什麼王老四。”他任由頸上的血流下,不緊不慢道:“誰曾想居然有人躲在這虎頭山,殺人越貨。”
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桑遠知道暫時問不出什麼了。
“打暈綁了帶回…”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頭目瞬間額頭青筋直爆,下一秒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遠叔,這是怎麼回事?”
林珩林淮覺得莫名其妙,想查看被桑遠喝聲製止:
“彆動,有劇毒!”
“這是在舌下藏了藥了,隻要咬碎即刻就能毒發。”他看著頭目逐漸變黑的皮膚,很是可惜,“這毒猛烈,深入肌理,千萬不可觸碰免得沾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連月長霽都沒料到此人還有這招。身世的線索又斷了,這讓她有些鬱悶,但更加確認了一點,從虎頭山過的人販子,的確與那王老四有關。
察覺到她情緒不好,林珩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慰,“下次我們提前將人打暈,帶回去讓劉伯出手,定能撬開這些人的嘴。”
“嗯嗯。”月長霽變臉似的笑著點頭,心想隻怕下次不會這麼簡單了。
林家兄弟帶上手套處理屍體,桑遠同月長霽一起掀開柴堆,看見兩個五歲左右的小子,一人睜大眼盯著月長霽,一人則縮在空隙裡一動不動。
桑遠扒開空隙,發現他的身體僵硬冰涼,已然是沒了好一會了。
月長霽問道:“怎會如此?”
“迷藥劑量太大,毒死的。”桑遠將他背在背上,惋惜道:“這三人應是死士,對孩子不熟悉,下手沒輕重導致。”
說罷,他正要抱起另一個,誰知那孩子竟朝著月長霽張開雙臂。
“你乾嘛?……咳!”月長霽如臨大敵,說話都卡痰了。
“抱——”
月長霽嘴角抽動,抱什麼抱,我又不是你娘。
她轉身就走,眨眼就沒了蹤影,可才過了幾息,彆扭的身影又返回,將這小娃娃提起甩到背上,惡狠狠道:“小屁孩我警告你,敢扯我頭發,就把你扔河裡喂魚!”
一路上,這小孩都爬在月長霽背上很乖巧安靜,在越下一段峭壁時,她有意放慢速度減少顛簸。
突然,一陣強烈的心悸襲來,差點讓她帶著人直接滾了下去,幸好林珩林淮就在她身後將她緊急拉住,這才沒出事。
林珩接過那孩子,兩兄弟第一次見月長霽這樣,很是擔憂。
“月兒怎麼了,是不是剛才受了內傷?三哥背你!”
她擺擺手,平複了下心緒,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居然滿頭大汗。
“我沒事。”月長霽勉強擠出個笑臉,“剛才腳滑了,嚇我一跳。”
兩人將信將疑,見她繼續穩當使起疾行術才放下心來。
回到山洞,月長霽覺得有些奇怪,林熹阿姐沒有像往常一樣到洞口來接他們。等一進去,發現孩子們都圍在劉伯屋前。
惠嬸端著盆水出來,說劉伯回來了,但受了不輕的傷。
月長霽伸長脖子往盆裡一看,居然是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