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跟小E鬨騰,她迅速爬上一顆枝葉較為繁茂的大樹,斂住氣息隱在其間,暗中窺探來者。
沉重的腳步聲漸近,不過兩息,一個渾身染血的男子跌撞著來到附近,似在躲避什麼要命的危險。他手上握著一柄斷了劍尖的銀劍,以此撐地,才堪堪穩住身形。
隻可惜他傷勢實在太重,幾步後,不得不癱倒在一塊大石下,閉眼艱難地呼吸著。
月長霽所在的位置足夠隱蔽,視線卻好,能將此人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男子看起來十七八歲,身著乾練的短打,腰掛玉牌。儘管現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仍能看出氣質與她之前接觸過的那些人販子大不相同,倒像是個富貴人家的侍衛。
最主要的是他身旁那把劍,月長霽的目光不由被之吸引。
夜色下,劍身雪亮,兩刃散發著鋒銳寒氣,一看就是上好的兵器,造價不菲。
一對比,她那把心愛的短槍一下顯得暗淡不少。隻可惜這劍尖斷了,也不知是怎樣更強悍的兵器造成的。
突然間,前方河麵上波紋驟生,暗流湧動,彷佛有水中潛藏的凶獸將出。
月長霽滿臉問號,這河怎麼了?
剛才她在水下摸了這麼半天,明明啥也沒有啊。
男子見狀眼中湧現一絲絕望,隨後很快變得淩厲決絕,他用剛才這幾息恢複的力氣,強撐著站起身來。
隻見他麵朝河流,扔掉銀劍,揚起雙手,瞬息間周身似有熱氣湧動。
“呼”的一聲,火光乍現,一縷縷細弱的火焰自他雙掌延伸而出,最後凝成兩把小臂長的火劍握在手中。
練士!
不對,這哪來的火?!
無需借物成兵,靈氣自體內而出,應該是劉伯口中比練士境界更高的禦靈師!
正當月長霽為此興奮不已時,
“轟——轟——轟——”
伴隨三道驚天動地的轟隆聲響起,前方那條隻有七八丈寬的河麵上,三道水柱衝天而起。
此時,不知何處傳來一少年聲音,如在林間飄渺般,又似冰泉清冽:
“靈隨法起,水掌萬物生落!”
言出法隨。
在月長霽驚愕的眼神中,水柱變化作有靈性的水龍,咆哮著,嘶吼著,以龍卷殘雲般的姿態襲向男子。
抗、抗重力大水龍……
月長霽合上長大的嘴,咽了咽口水。
而剛才的男子持火劍交叉擋在胸前,怒吼一聲,對著水龍衝天躍起,好似要拚個你死我活。
隻可惜,水龍的威力是在強悍,男子雙劍剛劈上龍頭就碎裂成火花,四散空中。他本人被當胸擊中,大口鮮血自他口中噴出。
水龍穿身而過,男子如條半死的魚從空中重重跌下,微微抽搐著,僅剩一口氣。
隨後,三條粗壯水龍低嘯著緩緩從林間退了去,片葉不沾濕,所過不留痕,最終彙入河水向下遊流淌而去。
河麵恢複平靜,仿佛剛才那樣大的陣仗隻是憑空而來,與此河無關。
月長霽再定睛一看,一約莫十三四,身著銀絲素裳的少年緩步踏著水麵而來,閒庭信步,如履平地,視腳下流動的河水為無物。
少年來到岸上,林中跑出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藍衣少年,氣喘籲籲來到他身後,揚起笑臉道:
“卿、卿上威武!還好沒讓這小子跑了!呼——”
白衣少年名柳雲賢,他沒理會身邊梁瑞林的恭維,徑直來到剛才那男子破敗的身軀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底儘是冷漠。
“竟險些讓你壞了事。”柳雲賢對梁瑞林一使眼色,“了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