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長霽第一次深刻意識到,原來自己也算是個很幸運的穿越者了。
老者看她這麼一直盯著,以為她是饞了,主動掰下一半遞到她麵前。
她連忙擺手,“爺爺你吃吧,我不餓。”跟玄岐彙合後,她才烤了一隻野雞……
“吃吧孩子。”
老者塞到她嘴邊,月長霽隻好接下。
淺嘗一口,沒什麼味,純乾巴,有點像壓實了的糙米。
老者問她:“孩子你一人進城做啥?”
月長霽狠狠將嘴裡的咽下,長舒一口氣道:“家裡沒人了,我還小時學過點唱戲,想進城看看能不能有口飯吃。”
“會唱戲好啊!”
聽見她這麼說,身旁一大娘將頭湊過來,眉飛色舞的:
“聽說這牙關縣縣守就酷愛聽戲,十前有個梨園戲班極有名,縣守大人為了能隨時聽到他們的戲,直接特赦整個戲班都無需應召參軍。孩子,你日後要是能成角得到縣守大人青眼,一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月長霽雙眼睜大,有種突然被點名的感覺。
“就是不知為何,十年前這戲班突然就消失了,城裡人都傳他們是去外地演出時路遇匪寇,遭了難。”
大娘說著語氣很是唏噓,“當年我家那口子還在時,我二人為縣守大人家做工有幸得見那名角一眼,那風姿,簡直像仙人一般!哎,可惜嘍……”
老者歎氣:“哎,世道艱難,匪寇橫行,有什麼辦法。”
月長霽默默閉上了嘴不再搭話,心裡不由感慨劉伯做事確實周全,連撒播傳言都想到了。
半刻鐘後。
隨著守城士兵一聲高亢的“開城門”,所有人自覺排起隊等著入城檢查,月長霽跟在老者身後。
很快,輪到月長霽時,她默默遞上牌印。
士兵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一張臉黑得嚇人,盯著她的牌印仔細瞧了好一會,又時不時往她身上看,弄得她都開始有點緊張。
要是這第一關都過不了的話,隻怕後麵更難了。
“你小子會唱戲?”士兵問道。
月長霽低著頭一拱手,“是的軍爺。”
說完她打開包袱,取出林熹阿姐為她準備的匣子,裡麵裝滿了各種化妝的行頭。
士兵粗暴將其打開,確認無疑後,仍給她,“進去吧。”
月長霽終於鬆了口氣,趕緊跟著人流過了城門。
一進去她抬頭一看,玄岐停在城樓上,朝她一點頭後往找到的南城門帶路飛去。
“爺爺,多謝你的照拂。”她偷偷從袖中拿出個白麵餅,是阿姐為她準備的。
“這個給您吃,就此彆過了。”
說完她沒理會老者震驚的神情,徑直走了。
可誰知才過兩息,便傳來一道馬匹的嘶鳴聲。
月長霽轉頭一看,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氣勢洶洶掀開馬車簾子,聲音尖利道:“是哪個不長眼的賤民,竟敢擋本小姐的路。”
來不及衝向倒地不起的老者,她就見馬車旁的家丁拔出大刀,隨著少女朱唇一張一合:
“給我殺了!”
大刀毫不留情揮動。
月長霽放大的瞳孔中映照著老者血濺三尺的場麵。
家丁鄙夷又囂張的聲音響遍城門內外:
“敢擋縣守大人之女車架者,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