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時,關煜就被月長霽從草席上揪起。
他一臉迷糊,擦了擦口水,“這就要走了?”
月長霽透過紙窗打量著外麵的街道,神色並不輕鬆,“我感覺有點不對,你趕緊收拾好出發。”
聞言關煜一個激靈從地上竄起,這些時日裡,他對月長霽的感覺已是深信不疑。
兩人靜悄悄離開了民房,探出頭往巷子口一看,發現城中多了不少巡邏官兵。
“該不會是要打仗了吧?”關煜小聲問道。
月長霽眉頭一皺,拉著關煜退回巷子,“不太像打仗,倒像是在找什麼人。”
巡邏守衛確實是多了,但他們神情看起來還算放鬆,也沒有通知城中人閉戶或撤離。
她往自己包袱裡拿出個匣子,關煜好奇問道:“這是何物?”
剛問完就見月長霽開始對著自己臉上一頓塗塗抹抹,又在頭頂束了個跟他一樣的圓發髻。
就這幾下,一個小丫頭就變成了個他都認不出來的小子。
她解釋道:“以防萬一,最好你也易容。”
“我易容成什麼?”關煜有種不好的預感。
月長霽會心朝他一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很快,巷子裡走出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巡邏的士兵瞥眼一瞧,隻見個九歲左右的小子攙扶著一個駝背的老嫗,手裡提個野菜籃子,步履蹣跚。
此片民區裡,出現趕早賣菜的倒是尋常,士兵沒將兩人放在心上,拿著手裡的畫像前往下一個區域張貼去了。
待這一遛官兵走遠後,兩人對視一眼,拔腿就跑。
一個住在街邊,宿醉起來到外麵撒尿的男人剛解開褲帶,就見恍惚看見一個七旬老太以風火雷電之姿,嗖地從他家門前跑過。
男人揉了揉眼,甩了自己一巴掌後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喝多了……”
一個半時辰後。
月長霽關煜已到達城中心,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不得不放慢速度。
正當她們經過一棟酒樓時,告示牌前突然有人大叫:
“天爺啊!官府通緝?賞銀百兩!!!”
這一聲驚呼,立馬引得四周的人瘋狂湧來,月長霽關煜直接被迫擠到人群裡。
關煜被踩了好幾腳,痛得直吸氣,但也不禁被百兩銀給嚇到,伸著脖子想看個究竟。
“什麼人犯竟值這麼多錢?”他拉著月長霽想擠到前麵去好好看看。
月長霽拚命給他使眼色,叫他注意“身份”,彆湊這個熱鬨。但關煜完全沒看見,像頭牛一樣直往前頂。
待來到人前,兩人一看告示,完全傻眼了。
【昨夜宮中有寶玉失竊,現已查明乃是兩個十齡左右、略有身手,速度極快的少年少女所盜。二人畫像如下,城中百姓若發現二人行蹤者,賞銀百兩】
而畫紙上,恢宏霸氣,栩栩如生,筆精墨妙地畫著兩個……
火柴人。
一高一矮,一個頭上編著兩個辮子,一個頭頂頂著一個“包子”,表情奸猾狡詐,齜牙咧嘴。
畫像上兩人的“火柴棍”手裡,還掛著個圓牌樣式的東西。
“這……!”關煜猛地轉頭看向月長霽,眼裡震驚疑惑不解,還有點想笑。
月長霽太陽穴直跳。
雖然抽象,但她一眼就看出了畫上畫的正是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