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半大孩子,在這以強為尊的修煉世界玩陽謀詭計,想想都覺得滑稽。
蕭丞衍也是不蠢,他袖袍優雅輕揮拿起桌上茶盞,手往前一推後正要將其送到嘴邊。
“哢”的一聲脆響,茶盞摔碎在地。
“你什麼意思!”七皇子當即就怒了,不客氣質問:“蕭皇子,你是在羞辱我皇妹嗎?!”
“實在抱歉。”
蕭丞衍致歉道:“我在來之前便已說過,舟車勞頓數日很是疲乏,方才應是手軟了沒沒拿穩。”
他一臉平靜,對麵色鐵青的八公主拱手,“失禮了八公主,看來今日真是不宜飲茶。”
蕭丞延不卑不亢,話術周全,連道歉的禮數都讓人挑不出錯來。
元明許褚元康等人嘴角抽動,不是說天鄔大皇子脾性溫和,最是心軟和善的嗎?
這明顯強硬得很啊……
茶水派不上用場,趙添索性不再強迫,他眼角彎起,“既然這茶水不合蕭皇子心意,那便隨意用些點心,七皇子和八公主也彆生氣了,還是以和為貴坐下說話。”
他又接著道:“聽聞這家酒樓之所以有如此大的一方戲台,便是因為有名角鎮場。”
“北昭陛下酷愛戲曲,舉國官貴皆投其所好效仿之。今日我等在此,倒是個看戲的好機會。
我年紀雖小,但也對曲藝有些許淺薄見解,不如讓店家將人請上來,奉上出好戲熱熱場子,大家覺得呢?”
這話一出,褚元康帶著怨氣的雙眼,就不受控地往簫丞衍這邊瞟。
“甚好……”其餘人再次意見一致。
來了,月長霽心想。
今日真正的重頭戲,磨蹭了這麼半天終於要端上桌了。
很快,兩位“角”上台來,開始表演。
月長霽看著台上跟玩似的兩人,再看這一群小屁孩,對著台上的“獅虎鬥”裝出一臉沉醉欣賞的樣子,她忍不住“噗呲”笑出聲來。
趙添離她們位置不遠,聽到了這聲嗤笑。
他疑惑看向月長霽:“不知這位……小姑娘為何發笑?”
月長霽本就一直在降低存在感,往蕭丞衍身後一坐,幾乎沒人注意到她。
等趙添這一問,他才發現這個編著兩個麻花辮,麵容十分稚嫩的小女孩。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月長霽。
她笑得燦爛,回答道:
“我笑這‘獅虎鬥’演繹得實在傳神,仿佛真有兩個笨拙的畜生在台上打鬥一般哈哈哈。”
席間交談聲戛然而止,空氣仿佛凝滯,而台上兩人聲音動作也隨之放緩,眼神頓暗。
趙添眉頭一皺,“你這是何意?”
“字麵意思啊,三皇子聽不出嗎?”月長霽雙手在桌下對蕭丞衍三人比了個手勢,吊兒郎當道:
“有時看似是兩巨獸相鬥,實則不過是雞蛋碰石頭,若要問這蛋為何這般,隻能說是它沒腦子……”
她說這話時,還特意加重了“沒腦子”三個字,同時戲謔地看向褚元康。
好似在暗諷他蠢笨無腦。
“大膽!”褚元康身邊穿黑金短打的少年拍桌而起。
就在這時,台上兩個“戲子”突然唰地褪去身上戲服,執唱戲用的長槍大刀從台上徑直向月長霽蕭丞衍四人襲來。
月長霽輕笑,身體一倒,出腳踢向桌上的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