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長霽八人通過第二關時,時間還剩下十分之三刻鐘,同隊的大多數學子都已經通過了一半多的路程,即將到達劍尖位置。
很快,一隊五人、一隊七人、再一隊陸續頂住壓力,成功到達漩渦。
趙嗣之聶文宇所在的六人小隊,也在第七錘落下的前一秒成功通關。
最後五分之一刻鐘,四周火勢再次猛漲,已經蔓延到劍身上,爆烈焰火好似奪命的高牆,仿佛已經連通天際。
這把在鍛造爐中冶煉的巨劍開始從劍柄開始散發著炙熱紅光,昭示著它也昭示著這段試煉進程即將完成。
而在曆經此劫成功通關的學子們,也如這巨劍一般,得到蛻變。
“轟——”燒紅的劍身瞬間與周邊烈焰融為一體。
最後兩小隊離漩渦隻有幾步之遙的學子,就這樣被火光淹沒,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化成了飛灰。
第二場試煉,月長霽所在這隊死亡十四人,其餘隊伍平均死亡人數為二十。
全部參與試煉的近三千預備學子,截至現在,隻剩餘兩千人。
踏出漩渦進入第三關試煉的學子們,已無力顧及是當下處境否有危險,幾乎全員立即癱倒在地。一個個半大孩子形如裹著濕布的紅色鐵塊,隻剩下半條命虛弱喘息著。
可當所有人身體倒下觸及到地麵的瞬間,一陣柔軟微刺的觸感出現在身下。
緊接著,好似來自山穀中的清涼小風吹來,帶著濕潤柔和的微冷,奇異的撫平了眾人身上的滾燙和燥熱,連那幾乎要陷入混沌的腦海也立即清明。
“什麼味道,好好聞……”關煜躺在地上,閉著眼使勁嗅了嗅風中帶來的氣味。
不僅他,其餘人等皆是如此。
香氣入鼻,但凡身上有傷的,即刻便得到治愈。
蕭丞駿那雙慘不忍睹的雙手,也在肉眼可見的愈合中。
不過兩三息的時間,所有人的體力都因吸入了這帶著療愈功效的空氣而得到了恢複。連身上汗濕的衣裳都變得乾爽,好似在第二關中所造成的一切損傷和消耗都不複存在。
帶有香氣的涼風結束,有人陸續從地上站起來來,渾身神清氣爽。
抬眼望去,四周皆是滿目的翠綠。
原來他們剛才是躺在一片無邊的草地上。
月長霽站在最前方,身上被火星砸到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見後麵眾人皆狀態甚好,她頓時明白了剛才那陣風的用意。
“你們感覺如何了?”她問蕭丞衍關煜等人。
關煜抻了抻手臂,喜道:“真好,一點事沒有。”
“看來這試煉也並非毫無人道。”蕭丞衍道:“若是剛才那樣子,隻怕沒有人能活著通過試煉了。”
月長霽點了點頭,很好,這樣的安排正好掩蓋她自己能快速複原傷勢的情況。
蕭丞雪想起剛才,仍然心有餘悸,“這是最後一關了吧……”
嚴邵道:“按照長老之前所說,第一場試煉共三關,這應該是最後一關無疑。”
“太好了,終於要結束了。”關煜悵然。
月長霽看著眼前這片廣袤空蕩的草地,深吸了一口氣道:“按照之前的經驗,三關考驗應是一關比一關難,這第三關定是最危險的,千萬不要大意。”
關煜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神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這片空間由於十分空曠,看著雖無邊說話時卻有回音,所以月長霽她們交談時,並沒有刻意放低音量,在場的其他人都能聽到。
如今她們這一隊總共僅剩下四十六人,除去月長霽她們八個,也隻有三十八人。
或許是之前兩關太過驚險,又或許是月長霽在第一關所展現的狠辣手段,以及她在第二關時的能力都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現在這群人中,哪怕是出生不凡的世家子弟也全部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月長霽的安排和想法,在一旁又乖又安靜。
月長霽沒管這些人,正常對關煜他們說道:“按照長老之前所說的,這第一場試煉本質上就是個鬥場,所有人都要在其中經曆鬥膽、鬥勇、鬥身手三項。既然如此,那第一關的岩洞大應是考驗的身手這樣最基本的要領,第二關則是與考驗膽量有關。”
“那現在就剩鬥勇了?”關煜看了看四周綠油油的環境,不免有些疑惑,“這該如何鬥……”
月長霽道:“前兩關都是在時間限製內被動去通過,如果照難度以及與‘勇’有關來推測,這第三關應該是要主動麵對。”
“主動?”有人懵了,嘀咕道:“前兩關哪個不需要主動?”
在他們看來,光是之前那短短兩刻多鐘的試煉,就已經幾乎耗儘了所有的勇氣。
可月長霽並沒有接話,她心裡清楚,這場試煉絕不隻是考驗“勇”、“膽”、“身手”字麵上意思這麼簡單。
第一關看似隻有身體敏捷強健,有功夫在身的人才能躍過樁樁石墩,抵抗躲避落石,在危險時刻及時自救,保證不落下深淵。但實際上也是淘汰了那些腦子一根筋,不分場合爭鬥的蠢貨。
這樣的人哪怕是到了第二關,也無法與人合作通關,隻有送死的份。
也正如此,第二關所模擬的鍛造爐應該就是在考驗膽量中升華至考驗學子們能否有同生共死同心協力的智慧。
若隻有孤身往前衝殺的膽量和身手,那叫莽夫,芙明學宮又怎會培養這種會自相殘殺的無腦之人。
如此說來,這看似不顧人命的殘酷試煉,便有了其真正的用意。現在這第三關的所謂“鬥勇”,應該正需要之前兩者的結合。
看來,她們想要成功通過第三關,完成試煉,隻怕不得不與其他人打上交道了……
念頭剛過,地麵一震強烈的晃動。
眾人如驚弓之鳥,立馬紮上馬步,神情防備,渾身緊張,雙眼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很快,在前方百米的位置,整個地麵轟隆一聲瞬間塌陷處一個駭人的大洞。隨後一麵百米高,長滿藤蔓灌木的厚重綠牆,自地洞中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