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幾息時間,登雲峰下就堵滿了跪倒的人,場麵極其壯觀。
待雲中靈舟徹底麵試在眾人視線中後,好一會,才有人緩緩起身。
但大多數人還站在原地,望著靈舟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眼裡滿是羨慕和諂媚。
“原來內院的各位殿下、公主和少主們出行如此氣派!”有人驚歎道:“我還是第一次見能騰雲駕霧的靈舟呢!”
有人暢想道:“誒,你們說剛才我喊得大不大聲,我們東炎的皇子殿下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我可是第一個喊的!”
“切!”旁邊有人不服:“我明明聲音更大,而且本公子行的可是大禮,比拜見老祖宗還大得禮!”
“哼,反正我是第一個喊的,我反應最快,日後若有機會見到殿下,說不定殿下一聽我聲音便能把我認出來!”
“你做夢吧!”
“就是,還認出你,真是沒有自知之明!我們外院可進不去內院,想要見到各位殿下,隻能通過考核成為轉進內院才可!你覺得你行嗎?恐怕以後你隻能在這山腳仰望,而我就不同了……”
在場不少人開始討論爭執起來,言語中無不是對皇權的臣服與向往。
可這些學子們不知道的是,靈舟上他們“主子”們,根本聽不見下方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人有閒心向下眺望,去關注這下於他們而言微不足道的人們。
內院學子與外院學子,可是有天壤之彆。
在他們看來,隻有他們這樣身份的人才是真正的學宮學子,禦靈傳人。
月長霽拍了拍褲腳,麵無表情的擠出人群。
這種浮誇的場麵她在進入代國之前已經見識,沒想到現在看來更是離譜到超出她的想象。
一群之前還趾高氣昂,自詡身份尊貴的人,在麵對比他們高貴百倍的人時,竟然早將自尊拋向腦後,不知脊梁為何物了……
自己要是再不走,繼續待在這裡,她怕她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月丫頭,等等我!”關煜跟在後麵喊道。
蕭丞衍幾人也緊跟其後,來到月長霽身邊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月長霽自然看出蕭丞衍的顧慮,她先開口解釋道:“放心吧,我方才隻是因第一次見到靈舟這種稀罕物,一時看入了迷,這才沒反應過來。”
“嗯……”蕭丞衍斟酌道:“我知你脾性,隻是我們身邊這些外院學子們都不是些省事的,若是在學宮中太過……鶴、鶴立雞群,恐會被有心之人盯上。”
他的顧慮並不無道理,好歹作為一國之大皇子,自己的國家又附屬北昭多年,在這種尊卑敏感的事情上,他自然是極懂得分寸的。
蕭丞衍知道月長霽多半是因其從小自由慣了,加上她本身又實力不俗,極有主見。
多次遇到這樣的事,他已經能看出她心裡對上位者有多難低頭,這樣的性子,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隻需看其他人剛才如何便知,以後隻要逮到機會,邀功買好的事絕不會少。
“我知道。”月長霽淡淡道:“我自是不會做那出頭鳥,雞中鶴的。”
她看著蕭丞衍笑了笑,她又不傻,現在她實力弱小,還沒有不服氣的資格,不會自討苦吃的。
至於剛才那靈舟嘛,她早晚有一天也要上去看看。
這站在雲端俯瞰一切的感覺,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