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珍娘既然答應了要招待客人,就在花廳轉悠了一圈,找找有沒有她能做的事情。
結果內裡擠的水泄不通,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
沈知汝插嘴道:“娘,妙嬸嬸估計給每個人都是這麼說的,你就先坐下,等她們喊人再忙活唄!”
看嬸嬸們高談闊論的樣子,也不像是缺了人伺候。
更像是缺人捧哏逗趣。
比如某個她記不清名字的嬸嬸,正使勁搖著扇子,把脂粉味道扇的到處都是,一邊笑著說自己用的脂粉,是采蝶軒新到的貨。
沈知瀾被這味道一嗆,打了個噴嚏。
杜珍娘心疼極了,想要帶著他出去轉轉,沈知瀾連忙阻止,開玩笑,這麼多人的場合,他當然要留下收集八卦了,白來的八卦值不拿白不拿。
杜珍娘隻得留下,跟幾個相熟的妯娌說話。
本來正說著家長裡短,其中一位嬸嬸舉起了胳膊,上麵的銀鐲子露了出來。
她反複舉了幾次手見沒人搭理,就故意找杜珍娘說話,“哎呀,我這胳膊真酸,墜的手疼。”
沈知汝:“”
杜珍娘嘴角微動,接話說:“我認識一家鋪子,賣的藥膏特彆管用,一貼藥膏下去,保管疼痛全消,而且啊,手上不帶這些墜手的東西,少乾活,慢慢就養回來了。”
對方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沈知汝甚至把臉撇開了,生怕自己笑出聲。
不禮貌不是?
對方沒達到炫耀的目的,訕訕閉嘴,但等花廳裡人來來去去,她又重新找到目標,去炫耀她沉的墜手的大鐲子去了。
杜珍娘在花廳待的氣悶,最終還是打算出去透透氣。她一動,兩姐弟正好跟著去出門。
外麵雖然也熱鬨,但至少空氣流通許多,還能瞧見不少熟人。
比如沈知瀾,就看到他的堂兄沈潭。
他招呼著,沈潭順勢回頭一看,見是他們,主動走了過來,見麵施禮。
杜珍娘見是他就說:“你們小孩子家家的,不耐煩跟大家玩,自個玩去吧!”
得了這話,沈知瀾再不遲疑,哧溜一下就跟著堂兄跑了。
晚跑一步的沈知汝:“”
她也不想跟嬸嬸們一塊兒玩啊!誰來救她出苦海?
沈知瀾溜到僻靜處後,這才問沈潭:“堂兄,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來啊?”
“不是光我一個,人還在後頭。”沈潭回答。
沈知瀾左瞧右看,終於從人堆裡找到沈潭的父親,正跟人吹牛聊天,左右逢源,說的正高興。
沈潭一聲暗歎,強行打起精神來,“彆說我了,最近你們兩姐弟忙活什麼呢?連講故事都不來了。沒了你,少了好多熱鬨。”
沈知瀾神神秘秘的說:“這是秘密~不能說。”
他還沒掙到錢呢,當然要一切保密。
沈潭也沒追問,隻是笑了笑,轉頭跟沈知瀾聊起他們的“故事小會”最近又有什麼新鮮事。
說著說著,兩人就找了回廊下的石凳,碰頭說悄悄話。
正說得高興時,有聲音從他們的頭頂上響了起來,“炫耀個什麼勁兒啊?不就是個大鐲子嗎?當誰沒有似的,我就瞧不上她那樣子。”
“瞧瞧我這鐲子,又差在哪兒了?”
還有另外一個聲音,一個勁的恭維著對方的鐲子好看。
沈知瀾看著沈潭,兩人臉上都寫滿了無奈。
繼續聽吧,不禮貌,突然冒出去吧,又擔心被這兩位親戚誤會他們在偷聽,更麻煩了。
正想著保持不動,先等彆人離開,嗓門尖利些的那位繼續說道:“打量誰不知道似的?她那鐲子,不就是從兒媳婦手裡哄來的嗎?新媳婦臉皮薄,不好意思跟她爭辯,這才出錢打了鐲子,還好意思拿出來炫耀?”
沒想到蹲這裡都還能吃到瓜,沈知瀾著實無語了。
那兩個聲音念念叨叨,東家長西家短的說了半天,終於腳步聲遠去,人走了。
他兩這才敢冒出頭來,沈知瀾長籲:“躲過一劫,嘿嘿!”
沈潭卻沒那麼精神,他垂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堂兄,你怎麼了?是不是剛才蹲的腿麻了?”
“沒有,我就是在想,要是我們能夠出去看看,該多好?”
這個話頭沈知瀾可沒法接,他隻能長歎道:“以後肯定有機會!不說彆的地方,光是茂州我都還沒走遍呢!”
“這倒是,以後有了機會,先把茂州城走遍!”
兩人都默契的沒提宗室無詔不得外出的事情,轉而聊起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