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汝穿過幾條小巷,很快就到家附近的一個菜市場,這裡是居民區,住的都是殷實人家,所以過來賣菜的小販都會精挑細選過的,瓜果品質不錯。
她連著對比了好幾家賣的杏子,從果香,顏色和大小來判斷,質量都還算是不錯的。小果三文一斤,大果五文一斤,那種隻有指頭大的杏子,一文錢兩斤。
肯定得選品質最好的,沈知汝想,而且就算買品質最好的大果,對他們來說,賺頭也非常大。
利潤至少有一半。
哈,一想到這個價格,沈知汝美的能上天。
她哼著小調正要轉身回家,突然有人遙遙喊了自己的名字,“汝姐兒,這兒!”
她回頭一瞧,發現是個熟人,不,熟親戚。
堂兄沈潭的父親,斌叔叔。
既然被堂叔喊了,自然該去問好。她順著走到店鋪裡麵,一股熏人的酒氣先撲麵而來。
是座酒樓,一樓賣酒,二樓兼賣各種小菜鹵味,常常有人打了酒,就在酒樓裡吃上喝上。
沈知汝不易察覺的皺著眉頭,麵上恭敬,“斌叔叔安好,是有事要吩咐侄女嗎?”
沈斌睜開迷蒙的眼睛,卷著舌頭說:“幫,幫叔叔一個忙,去跟潭哥兒說一聲,讓他把我放在桌子上的荷包帶過來。”
他剛說完,跟沈斌坐同一桌的男客就趕忙說:“不用不用,沈斌兄既然忘了帶荷包,就由我來付這頓的酒錢,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沈斌卻反手拉著對方:“那,那不行,你是客人我是主人,怎麼能讓你來付錢?該讓我來儘地主之誼。”
“還是算了”
“不讓我付錢,就是不給我麵子!也是不給王爺麵子,這點錢,我沈斌難道付不起嗎?”沈斌繼續大著舌頭說話,“等著,等著,我這就叫我侄女回去拿錢袋去”
男客隻好順著沈斌的話頭說,“行,繼續喝著!再來兩個小菜!”
沈知汝退了兩步,“好的斌叔叔,你等等我,我這就回去叫堂兄。”
不等沈斌反應,她走的飛快,生怕沈斌又把她喊住。
她小跑一陣,就到了沈潭家門口,她過去時,沈潭正幫著自家母親打水,聽到她傳的話後一怔,第一反應就是上下摸索找自己的荷包。
等掂到荷包裡的重量後,沈潭勉強露出了笑容,“我明白了,謝謝汝妹妹跑這一趟,你先回家吧。”
沈知汝咬著下唇,“沒問題嗎?斌叔叔好像喝醉了。”
“沒事,我力氣大,扛的起人,實在不行我會叫人的,一會兒的功夫。”沈潭兩手在帕子上擦乾淨,淡淡的說。
沈知汝點頭,看著沈潭回屋換了衣裳,朝著酒樓去了。
她一步三回頭,總覺得潭堂兄的表情裡,帶著說不出的苦澀。
這種苦澀,到底是什麼呢?
一直走到家門口,她也沒想通。
“我回”她推開大門,無精打采的喊了一聲。
一陣勁風撲到她麵上,還帶起一陣滾滾煙塵,一個比猴還靈活的影子從她身邊竄了過去,噔噔噔跑開了。
她眨眨眼,又發現爹爹沈齊怒氣衝衝的從屋內鑽出來,大聲喝道:
“兔崽子,有種你彆跑!”
沈知瀾宛如一陣風刮過,竄的比兔子快,還有空回嘴:“我是兔崽子,爹你是什麼?”
這直接把仇恨值拉滿,沈齊怒氣值uu,把手裡的藤條揮的啪啪響,獰笑著:“好啊,今天不打你,你還要上房揭瓦了,是吧?”
回應他的,是沈知瀾借著梯子,蹭一下上了屋頂,居高臨下的看著院子裡。
“兔崽子,你給我下來!”
“有本事你上來!”
兩父子站在院裡對著喊。
喊了一陣沈知瀾一屁股坐下來,聲音委屈極了:“爹,你就不能聽我說完話嗎?”
“好啊,你說啊你說啊!”沈齊叉腰,朝著上麵喊。
這會兒臨近傍晚,家家戶戶都回了家燃起炊煙,人最齊。
自從他們鬨出動靜來,就有親戚隱隱探出頭,或推開窗戶,津津有味聽著這頭的熱鬨。
就差來一把瓜子,啃兩口甜瓜了。
他要是喊出來,以屋頂的位置,基本等於這附近的人全聽見了,他哪兒敢開口呢?
悄悄出去賣果脯,就是為了悶聲發大財還行。大聲嚷嚷,是嫌棄自己日子過的太平了?!
杜珍娘站在院子裡,急的像熱鍋的螞蟻,“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嘛,兩父子鬨什麼呢?”
她一邊看著氣的不行的丈夫,一邊看著爬上屋頂的兒子,兩邊都擔心,又怕他氣壞身體,又怕孩子不小心摔下來。
正著急時,看到女兒回來了,如蒙大赦的叫她:“快,把你弟弟勸下來!這屋頂這麼高!”
沈知瀾看到姐姐回來,如同看到就行:“姐,姐,你快跟爹說,我們今天乾了什麼!”
“爹,你不信我,總要信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