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在自己的逼問之下,裴東來還是說了一定要北伐,站在他麵前的夏帝一連說了三個好。
“好,好……好!”
一聲比一聲咬的重,一聲比一聲間隔時間長。
最後一個好字說完,夏帝站都站不穩。
一旁的太監首領李英見狀,好心上前攙扶。
卻不料被夏帝猛地揮袖掃開,夏帝伸手指著李英的鼻子,大怒罵道:“給朕滾開!朕還沒有老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步!”
李英趕緊退下,低著頭一言不發。
罵完之後,夏帝舉起的手沒有放下,指向了跪在地上的裴東來,一字一句,咬牙頓道:“裴東來,朕再問你最後一遍,還……要不要北伐?”
裴東來此時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他知道他沒有回頭的機會了,更何況,他深知此時是近幾十年來北伐的最好時機,甚至比十幾年前,蕭家軍最鼎盛的時候,蕭家七子俱在的時候時機都要好,趁金國新皇登基,金國內亂,此時北伐的成功率高達七成以上,若是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更何況,還有兩位大學士江文和楊國卿在背後支持他。
隻要他們三個一口咬死一定要北伐,此次北伐就一定能促成。
於是,裴東來想都不想,不帶絲毫猶豫,這位內閣中最年輕,被公認為下一任宰相的大學士,也是被譽為裴家領頭羊的人物,拱手大聲說道:“回稟陛下,要!一定要北伐!”
聽到這個回答,夏帝深吸了一口氣,眼裡浮現了一抹寒冷至極的殺機。
可他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因為殺人,總要讓他死個明白,總要有個殺人的借口。
“你們兩個呢,也要北伐?”
夏帝看向裴東來身邊的楊國卿和江文。
兩個老狐狸對視一眼,嘴角冷笑不斷,楊國卿當先拱手說道:“回稟陛下,老臣惶恐!不知陛下此言從何說起。”
“此時北伐?與自殺何異?”
此言一出,裴東來猛地扭頭看向身邊的楊國卿,眼睛瞪眼不可置信。
更不知道楊國卿這話什麼意思。
楊國卿根本不看他,依舊低著頭,說道:
“陛下,現如今金國新皇登基,看似正亂,可實則不然,金國耶律洪順並非什麼亂臣賊子,而是已故金國太子耶律奇的親大伯,耶律奇死了,耶律洪順登基名正言順,金國皇帝還是他們耶律家的,誰也說不出不對來。”
“如何名正言順了?”
裴東來大聲反駁,他道:“難道楊大學士不知,兩個月前朔州就傳來消息,金國太子耶律奇是死在耶律元手中,而耶律元是耶律洪順的兒子,是耶律洪順指使耶律元毒殺了太子。”
“當時,很多人都在場,很多人都親眼所見,包括我朝辰王殿下,以及西遼儲君蕭雲鶴!”
“耶律洪順派人毒殺金國太子,不是謀權篡位又是什麼?”
聞言,楊國卿隻是冷笑幾聲,說道:“裴大學士言重了,耶律洪順何等人物,怎麼會蠢到派自己的兒子去當眾毒殺金國太子,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那不過是有真正的亂臣賊子汙蔑耶律洪順,以訛傳訛罷了。”
“再說,很多人親眼所見,誰?辰王殿下嗎?辰王殿下至今生死不明,杳無音信,西遼儲君蕭雲鶴?大學士是親耳聽見蕭雲鶴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