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睡著了……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
他發著呆,但突然間,他感覺不對。
那個“夢”的過程過於真實了,細節又過於清晰完整,他甚至能清楚地記得斧子握在手中的觸覺,記得那扇門上凝滯的火光,記得……
他忽地從沙發上坐起身,猛然抬手……扶住了自己的腰。
腰疼,閃的挺嚴重,激靈激靈的疼。
“臥……嘶……槽……”於生忍不住口頌讚詞,剛閃的腰搭配上猛起的動作再加上沙發睡覺帶來的全身酸痛產生了混合療效,一瞬間讓他覺得還不如讓那個青蛙捅心臟,好歹那個就疼了兩秒——然後他才一邊按著腰一邊艱難地站起來,同時心中愈發肯定了那絕對不是個普普通通的“夢”。
夢裡閃的腰可疼不到現實,真的有什麼邪門的東西出現了。
那玩意兒入侵了他的“安全屋”。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和心態,讓腰疼彆太影響自身活動,然後略作思考,才齜牙咧嘴地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他一手拿著甩棍,又來到放著雜物的房間,找到了夢裡用過的那把斧頭,握在右手中——斧柄握在手裡的感覺和夢裡一模一樣,甚至木柄上仿佛還殘留著他自己手掌的溫度。
他來到那扇鎖死的門前,門仍然完整如新,而且也看不到夢中劈砍時留下的那道“光痕”。
門裡麵則安安靜靜。
就好像一切如常,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於生還清楚地記得那道光痕的位置。
他把甩棍掛在腰上,把斧頭換到左手,伸出右手去摸索著門上,摸索著夢裡那道被自己砍出來的閃光所在的位置……他記得是在門軸附近,當時自己看到了一個隱隱約約的……
下一秒,他摸到了一個把手,一個肉眼無法觀察到的把手。
但他清楚地記得,這裡是沒有把手的,早在自己第一天發現這扇鎖死的門時他就檢查過了這扇門的每一寸細節,摸索過它的每一處表麵,他可以肯定,自己根本沒有摸到過什麼“不存在的把手”!
為什麼?是因為自己在夢中觀察到了它?是因為自己用斧子“勘破”了某種偽裝?因為自己確認了它的存在,所以它就真的存在了?
於生腦海裡把自己看過的電影電視遊戲小說全過了一遍,瞬間找了一大堆可能的理由,而他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遲疑,已經握住了那個肉眼看不到的門把,然後輕輕一轉。
堅不可摧的鎖死房門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從門軸的一側打開了。
那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從漸漸打開的門縫看進去,唯有地板與牆麵,從門口撒進去的燈光一點點照亮著那片昏暗的地方,然而直到小心翼翼地將門完全打開,於生也沒有看到那個在房間裡發出嘲笑的聲音的主人。
他一手緊握斧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房間裡的情況,卻發現裡麵真的什麼都沒有,連一張床、一把椅子都沒有。
隻有清冷的月光,透過陳舊的窗簾縫隙灑進房間,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斑駁。
但突然間,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什麼。
房間裡是有“東西”的,在正對著門的牆上,掛著一幅畫。
精美的畫框,畫麵邊緣裝飾著繁複而古典的藤蔓花紋,畫麵中央是作為背景的、覆蓋著柔軟紅毯的座椅。
但除此之外便沒有彆的了,並沒有一個發出嘲弄笑聲的詛咒幽靈坐在油畫裡看著闖入者。
於生皺著眉,仔細盯著那個大約半米高的油畫框看了半天,一邊保持住視線一邊摸索著找到了門框旁的電燈開關,打開了房間的燈光。
在燈光照耀下,油畫上的細節更加纖毫畢現。
他小心翼翼地來到油畫前,盯著觀察了許久。
然後就看到了畫框角落非常非常不明顯的一點……裙角。
“……”
他想了想,表情有些怪異地開口:“在嗎?”
“不在!”
油畫裡傳來一個心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