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愣了愣,又使勁戳了玩具熊的腦袋一下——還是沒有搞出任何動靜,她自己看著倒是快哭出來了。
“偶……偶爾也會這樣,”畫中少女哭喪著臉,“我戳它它也不笑……”
於生嘴角抖了一下。
“也就是說,有時候你不戳它它也樂,有時候你戳它它也不樂,總而言之你戳不戳它它都可能樂也可能不樂——”他繞口令似的分析了一串,得出一個結論,“那所以這個熊笑不笑跟你戳不戳它有關係嗎?”
艾琳愣了愣,遲鈍地點點頭:“對……對哦。”
於生有點不想繼續搭理這幅腦子似乎不太正常的“詛咒油畫”了。
而且他也已經對此前在夢中聽到的那個嘲笑聲不在意了。
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嚕聲,到家之後倒頭就睡錯過的晚飯在此刻開始展示自己的存在感,於生笑著搖了搖頭,慢慢起身。
“哎,你要走啊?”艾琳一看,聲音立刻有點慌張,“你不會打算把我就這麼留在地板上吧?好歹給掛回到牆上啊,牆對麵還有牆紙能看呢,天花板上什麼都沒……”
於生伸手把艾琳的畫框從地上拎了起來——然後因為腰疼齜牙咧嘴了一番。
“我要把你帶到客廳,所以彆BB了。”他隨口說著。
艾琳馬上高興起來,抱著玩具熊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看著於生拖著自己的畫框往外走:“那就好,你人還怪好的,啊對了,現在是不是到吃飯時間了?今天晚上吃什麼啊?”
於生低頭看了一眼:“你能吃東西嗎?”
“我能看啊!”
於生覺得自己真是有病才要繼續搭理這貨。
他扶著腰,有些艱難地拎著艾琳的畫框,慢慢走向通往客廳的樓梯,中間從油畫裡傳來的垃圾話就沒停過——
“哎你家還挺大啊,原來那個房間外麵還有這麼大一片啊?”
“對麵房間是什麼?你的臥室?哎這裡還有彆人嗎?”
“我用給彆人打招呼嗎?他們會不會害怕啊?普通人好像沒怎麼見過會說話的人偶和油畫吧……”
“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哎!你叫什麼?uhe?好奇怪的名字……不是能吃的那個魚生啊?”
“你腰怎麼了?年紀輕輕的腰就廢了啊?我跟你講,要保護好自己的腰,你們人類的關節可麻煩了,而且還不能隨便拆卸……唉?你為什麼瞪我?眼神怪嚇人的……”
於生終於扶著腰艱難地挪到了樓梯前,低頭看了一眼下麵的台階——平常他還不覺得,但今天閃了腰之後又拎著個格外沉重的油畫框,那台階對他而言便顯得格外陡峭起來。
他本來是想兩隻手抱著艾琳的畫框下樓的,但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態似乎不允許這麼做。
於生低下頭,默默思索。
聒噪的畫中少女仿佛感覺到了什麼,聲音漸漸停下,表情慢慢緊張起來。
於生低垂眼皮,看了一眼某個已經叨逼叨了一路,而且話題越來越欠打的畫中少女:“艾琳。”
畫中少女激靈一下:“哎……哎?”
“我感覺你這畫框挺結實的。”
“是……是哦?”
於生默默把艾琳的畫框放在了樓梯台階的起點。
“可能會有點抖,你坐穩了。”
艾琳終於反應過來了,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大:“哎你等等——”
“走你!”
油畫框在樓梯上展開了乒乓叮咣的大冒險。
中間伴隨著艾琳的一路熱情感謝:“於生你大爺的我……啊啊啊哇啊啊哇啊哦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