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也觀察柳蘇一段時間了。
柳蘇是那種很溫柔，理智，優雅的女人。
今天還是夏靈第一次見到柳蘇發這麼大的脾氣。
一句住嘴之後，肥胖男人有些退縮，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柳律，既然你給我們保證了可以振興春秋律所，但至少...至少你要拿出一點成績來啊，不能讓我們這麼多人沒有案源都跟你乾耗著吧。”
這一句話，柳蘇沒有反抗。
怒意的表情也轉為了無奈。
這時候胖子立馬說道：“柳律，那楊公子喜歡你很久了，隻要你答應他陪他約會一晚上，他就能通過關係，聯係到莞市的高級法院，讓這起案子再審，那時候，就有發揮的餘地了！”
柳蘇沉默了一會後，隻是冷冷的看了胖子一眼：“宏文，我們從大學就認識了，我知道你是個很正直，很善良的人，為什麼，為什麼漣你都能夠說出這種話？”
名叫宏文的胖子露出了愧疚的表情，自知理虧，不敢看柳蘇的眼睛，隻是吞吞吐吐道：“柳律...我們...我們已經不是年輕人了....”
說著，不知道為何，宏文眼睛都濕潤了，突然崩潰的說道：
“柳蘇學姐，錢....我需要錢啊，律所再不運轉，我的房貸，車貸，孩子上的培訓班，爸媽的醫藥費，我...我扛不住，扛不住啊...”
“學姐，您就委屈一下，陪一下，一切都有了，都有了啊！”
“而且楊公子的父親是天武律所的資深合夥人，你知道的，天武律所可是正經的紅圈所啊，而且他有名的刑辯律師，如果能來幫我們律所打這起官司，贏的概率90%，還能幫我們律所站台，甚至和天武合作，那時候我們律所就真的活過來了！”
宏文說到後麵，聲音幾乎都是顫音了，整個人都在發抖。
“所以...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要犧牲我？”柳蘇麵露悲情，她萬萬沒有想到，曾經的學弟，如今的戰友，會說出這種話。
即使是為了生活，也不應該如此的絕情！
“不，不是犧牲，是小小的奉獻！學姐，隻要你奉獻一下，我們律所剩下的人都活了！”
宏文的睜大了眼睛，激動的說道。
此刻，柳蘇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力的說道：“宏文，你難道不知道，那個什麼楊公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還有他那個父親也是圈內有名的變態，我要陪的可不是一個人。”
說著，柳蘇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宏文愣了一下，他也想起了楊氏父子在那個圈內是多麼惡劣的存在。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的那段話有多麼的混蛋。
但為了生活，宏文咬牙：“學姐，如果這個案子一天之內還沒有消息的話，我會帶著剩餘的骨乾律師一起另謀出路，不要怪我們，大家都要吃飯。”
柳蘇沒有再說話，她完全理解宏文此刻的心情。
相比於自己，宏文對春秋律所更加的有感情。
宏文甚至都算是初創者之一。
這間律所剛開始是由柳蘇的兩名同學創立的，也就是出走的那兩位。
宏文算是跟班。
春秋律所發展的期間，柳蘇去讀博士留學去了。
律所創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接近十年的時光。
柳蘇在一年多以前被兩位主創邀請來助陣。結果沒想到兩位鬨掰了...
所以實際上宏文才是那個最在乎春秋律所的人，最不願意見到春秋律所分崩離析的也是他。
所以他剛剛才會說出那麼無情的話，因為他是真急了。
說出離開，也是他為了活下去迫不得已做出的決定。
“有多少人要離開？”柳蘇柔聲道。
“13個”
說完這個數字，宏文就離開了。
柳蘇看著他的背影沒有再說話，但柳蘇是溫柔的，也是心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