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恍然的點了點頭,他對郭晞是沒啥印象的,隻是見過郭子儀的長子郭曜,眼下既然知道了,他便主動朝著郭晞迎了上去。
“籲~~~”李琩勒馬停住,衝著來騎笑道:“可是郭二郎當麵?”
“不敢,正是郭晞!”隻見郭晞右腿一個高抬擺向左側,以一個極為漂亮的姿勢下馬,朝著李琩行禮道:
“見過隋王。”
李琩也笑嗬嗬的下馬,將對方扶起:
“自己人,不必拘禮,伱也要去朔方?”
如今離得近了,郭晞終於看清了李琩的相貌,英偉俊逸,儀表非凡,妹妹要是知道了,定會欣悅。
“回稟殿下,今年卑職上番朔方,是兵部的批文,任職王使君帳內。”
卑職這個詞,唐朝就有,來自於禦史台的“執憲者以為冠,以卑職舉劾高官”。
李琩微笑點頭:“朔方雖苦,卻也是建功之地,我大唐兒郎,自該策馬邊疆,揚鞭塞外,四娘也在長安?”
“就在青龍寺旁的延興客棧,”郭晞道。
李琩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後,道:
“當下我若請見,是否唐突?”
郭晞一愣,大喜道:“絕非唐突,舍妹望殿下久矣。”
“好!”李琩拍了拍對方肩膀:
“你徑自去吧,家中自有我來照顧。”
“卑職拜彆隋王!”郭晞起身之後,被郭英乂拉著一道離開。
武慶在一旁笑道:
“日子還沒定,殿下現在去見,是不是早了點?”
李琩翻身上馬,揚鞭笑道:
“早晚都是我的人,何時不能見?”
“哈哈......”眾人紛紛大笑,跟隨李琩揚長而去。
.......
十萬貫,侮辱了太子一把,貶了一個戶部尚書,讓王忠嗣鬱鬱而去。
李琩也是逐漸才反應過來,李隆基是故意來這麼一手的,目的就是催促李林甫,早日對付太子。
前太子李瑛,當了二十一年的太子,已經達到李隆基所能忍耐的極限,李隆基也做過太子,所以很清楚在那個位置上,會有多大的期盼,所以李瑛死了。
如今的太子雖然剛剛繼任儲君不過兩年,但是李隆基還是打算早早打壓,以免對方也生出及早即位的心思。
心思是肯定有的,但你不能著急,得我死了才行。
李琩穿越而來,身臨其境的融入這個世界之後,他忽然有一種感覺。
李隆基,其實從來都不是明君。
一個人的性格,是不會變的,天寶時期的李隆基是什麼樣子,那麼開元時期也一定是那樣。
區彆在於,經曆了武後、李顯、韋後、太平公主等接二連三的宮廷變亂之後,大唐急需撥亂反正,而李隆基不得不任用一些賢良之臣,去挽救這個局麵。
所以才會出現姚崇、宋璟、盧懷慎、蘇頲、韓休、張九齡等一位位賢相,在這些人給他打下開元盛世的基礎之後,李隆基真正的私欲逐漸顯露出來。
隨之而來的,自然就是聚斂集團的冒頭。
賢相集團處處約束李隆基,使得他無法突破中樞官僚對他的限製,他的**是被壓製住了,如今正在釋放。
所以李琩甚至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開元盛世,其實是李隆基無意之中,所造就出來的。
真正的砥柱,是那些賢相們。
想到這裡,已經返回長安的李琩,騎在馬上搖頭苦笑,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一個人,有時候也許會得到真相。
他不敢確定是否真的如此,但無疑對李隆基越來越厭惡。
畢竟前身壽王的記憶裡,他的父皇本就是一個極為自私自利的人,但也絕對是一個集權皇帝。
集權皇帝,是最可怕,最難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