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嚴挺之被李林甫給乾下去了,從尚書左丞兼吏部侍郎,外貶為洺州刺史。
不過他的門生李齊物,續上了高力士這條線,眼下正在爭奪陝州刺史,人家也乾過長安令,對於漕運一項,也算是下過一番苦工鑽研。
“嘶~~你什麼意思?”
李岫自然也知道李齊物眼下,也在爭這個位置,但是不論是韋堅還是李齊物,都是他們家的對頭,兩個選項都不符合右相府的利益。
李琩道:“不管怎麼說,李齊物沒有依附東宮,如果陝州刺史讓韋堅拿下來,還不如送高力士一個人情,讓李齊物去乾,現在就這兩個可供選擇之人,兩害相權取其輕嘛。”
“這個嘛......我可以跟阿爺說一說,看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李岫這個人,因為有一個太過於強勢的爹,所以養成了一個不敢拿主意的性格,甚至是不去思考。
因為他覺得,我思考也是白費,我爹一句話就給我推翻了,我還不如省點腦細胞。
李琩又問道:“王琚的案子呢?沒有結果?”
“嘿嘿,”李岫聞言一笑:
“李適之已經主持禦史台,開始調查了,這是衝著我們來的,殊不知聖人已經是心知肚明,我們現在就等著看笑話呢,看看李適之有沒有這個膽子,揭開這件事。”
李琩一愣,心知李適之這次要撞槍口上了,因為禦史台有李林甫的人,無論李適之查到什麼,敢不敢說,都會有人捅出來,最後會算到李適之的頭上。
李林甫眼下,就在等著李適之去查呢。
這件事要是曝光,李琩臉上掛不住,李隆基更甚,所以李適之這次危險了。
這個人,李琩還是打算救一救的。
傍晚,離開右相府後,李琩立即讓武慶去了一趟寧王宅,讓堂兄汝陽王幫忙約一個場子,還是那幫人,但是李適之一定得來。
李琩要借著與名士小團體聚會之機,給李適之提個醒。
他現在,騰挪於各方勢力之間,依靠對曆史走向的了解,需要從這些人身上積累政治資本,但也不能跳的太歡,因為李隆基一直在盯著他。
當初提議為李隆基修建內庫,走了王鉷該走的路,其實就是為了與這類聚斂之臣結交,那麼未來韋堅要做的事情,李琩就不能代替了。
因為太顯眼,太張揚了。
修內庫還能因為一個孝字,改良漕運,啥借口都不行,李隆基絕對不會用他。
憋屈,真特奶奶的憋屈,還不如給楊廣當兒子呢。
返家之後的李琩,睡不著,乾脆躺在後園的搖椅上,聆聽著草叢內、樹冠中的蟲鳴之聲。
這類聲音不是噪音,很悅耳,讓人內心平靜,甚至想打瞌睡。
原本默默陪伴在李琩身邊的楊絳忽的蹙眉,轉頭望向身後,隻見郭淑抱著一件薄毯輕步走了過來。
楊絳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是她沒有眼力勁,不知道給李琩蓋一件毯子,而是李琩從來不喜歡在園子裡,往身上蓋東西。
郭淑走了過來,輕輕的將毯子蓋在李琩身上,然後接過楊絳遞來的坐墊,就這麼跪坐在一旁,小聲道:
“今天金吾衛那位張長史來過,知會我們案子已經了結,長安可隨意出入,阿娘的意思,我們還是要返家準備一下。”
距離兩人大婚,也就一個月左右,郭家肯定得回去準備嫁妝。
李琩聞言點頭道:“是該回去了,屆時我會去接你,不用多久。”
郭淑點了點頭,其實她已經舍不得離開了,即使隻有短短的一個月,因為她知道,這一個月當中,她每日都會在相思中度過。
情竇初開的少女,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粘在自己的情郎身邊。
“你也出門一趟吧,”李琩轉向楊絳,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
楊絳頷首道:“按照阿郎的吩咐,全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
李琩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了。
郭淑見狀,好奇的看向楊絳,她以為楊絳會跟她解釋一下,但是很顯然,楊絳故意端坐,目不斜視,仿佛沒有看到郭淑那道帶著詢問意味的眼光。
是的,她也要出門了,而且這件事隻能她來辦,也隻有她能辦,李琩都不行。
李琩鬥雞贏的錢,分成了三份,交給楊絳分彆送往三個地方,送給三個女人。
一個叫楊卉,一個叫楊瑤,一個叫楊筱。
這三個女人李琩未必用得到,但絕對不能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