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群禦龍直卻沒這顧忌了,瞬時一片片的箭雨殺過來,將那四十多號黑衣人壓在房裡麵抬不起頭。
即便馮廣與王天動,也不得不躲在房屋的死角,不敢正攖那八具‘千牛弩車’的鋒芒。
王天動神色無奈,壓著嗓門道:“林大人!我等今日來此,隻是想從這裡麵帶走一些人,你如果識相,那麼大家好聚好散,如果不知好歹,那今日一定沒法善了,隻怕要魚死網破,血濺望城。”
他其實打心裡反對這次的行動,感覺有點過界了。
雖然望城都連續兩次狠狠的折了他們的臉麵,甚至打傷關押了他們不少人,可雙方畢竟都是同屬朝廷官府,彼此都是同僚。
目前望城郡形勢堪憂,皇城司正在極力維持地方治安,鎮伏妖魔,是望城郡不可或缺的支柱。
然而無論是資曆更深的馮廣,還是新到的按察副使大人,都認為沒必要低聲下氣地去求那個林十二。
他們都主張強硬回擊,直接強攻劫人,給林十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豎子一個好看。
此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說軟話求告是沒用的,還是得用拳頭刀劍讓他知道好歹。
王天動出身平民,在提刑按察使司任職期間屢次被恩主提拔重用,才有了今日的五品官身,遠大前程。
此時他隻能屈從其意,無法反抗。
他知道自己的恩主對域外天魔韓教授一夥勢在必得,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把這夥人逮住不可。
不過不到不得已,王天動還是不想雙方走到不死不休的境地。
林睿沒有理他,而是看向那個正與血刀姬遙空對峙的人:“你是提刑司的按察副使章塵?”
也就是那位讓韓教授頗為忌憚,請人將之引走的那個準六境!
章塵一直在與血刀姬對峙,他看都沒看林睿一眼,他一聲冷笑:“胡言亂語,我哪是什麼按察副使章塵?我聽說過那位英雄,如果章塵在此,本人哪裡敢來這裡生事——”
林睿忖道這人的臉皮也很厚,居然自稱英雄。
他聽出此人有意拖延,想要給進入牢獄的人爭取更多時間,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現在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我可以讓你們入獄之後免刑!”
章塵眯了眯眼,眼神陰冷起來:“雜碎,我給伱麵子,你倒是抖起來了!乙木,丙火,將他拿下!”
他們之前約定過代號,各自以甲乙丙丁等等名號來代替姓名。
他說的乙木正是馮廣,丙火則是王天動。
目前皇城司在沙洲的實力大衰。
這次行動隻要不留下實質性的證據,就拿他們無可奈何。
馮廣毫不猶豫的閃身急襲而去。
他眼裡透著怒火與刻骨的恨意,之前他來望城都索要那隻天魔,卻被血刀姬砍下了一隻手臂。
雖然馮廣事後請名醫給他接上了,然而這隻左手到現在活動都不利索。
所以馮廣對林十二恨入骨髓,恨不得生吃了這混賬。
此人平時有血刀姬護身,讓馮廣無可奈何,不過今日那血刀姬已經被章塵壓製。
沒有了血刀姬的牽製,這個區區四境的豎子,他隻用一根手指就能將之戳死!
王天動則稍稍猶豫,還是跟了上去,事已至此,隻能做最壞的打算。
殺人滅口,不留證據!
尤其這個林十二,絕對不能留!否則打蛇不死,遺患無窮。
林睿則麵無表情,借助赤天禦雷法往身後滑退。
那馮廣則是一聲寒笑,他全力加速,追逐著林睿的身影。
林睿的遁法極其高明,然而雙方修為相差一境,馮廣本人的血脈力量,更是五境王階,此時他毫無保留,使得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
不過就在這時候,他看到林十二驀然拔刀——是他的右手握著的那把,一直在鞘中蓄勢的那把刀!
馮廣見狀不由感覺意外,隻因此刻雙方還隔著整整十五丈。
這家夥蓄了那麼久的刀勢,卻在距離這麼遠的地方出刀,豈非白白蓄勢了?
不過馮廣還是本能的警惕起來,提著一雙鳳頭短槍小心防備。
就在這一瞬,他感覺到兩股無比強大的精神意念降臨於此地,不但讓他的靈魂顫栗,還扭曲了周圍的天地規則。
“不對!這是深淵?而且是至少兩種深淵概念——”
馮廣的腦海中才略過這個念頭,他就感覺一個極其寒冷淩厲霸道的事物劈入他的眉心。
那是林十二右手握著的刀,竟然隔空十五丈距離斬入到了他的腦袋。
馮廣的瞳孔一張,眼神茫然無法置信。
他腦中殘餘的意識,在想這究竟是什麼刀法?為何能隔空十五丈出刀,還能有如此的高速,讓人猝不及防,無法防備?
馮廣的身體很快就被林睿的刀勢剖成兩半!
後方跟隨的王天動,此時也眼神茫然不解地看著眼前的這副血腥畫麵。
他胸中瞬時湧起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彌漫全身每一寸血肉,讓他渾身上下的肌膚都起了雞皮疙瘩。
王天動已經認出了林十二使用的兩種深淵概念之一。
那是‘命之主’的深淵概念——命定之死!
而林十二的這一式秘刀,其神威無疑是四境超皇!
不!那說不定已打破了四境的藩籬,達到了四境帝階!
王天動隨即發出一聲狂吼,整個人像是瘋虎一樣朝著林十二撲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必須逼上去,絕對不能讓林十二再有蓄勢出刀的機會。
否則他也會死,死在這座望城都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