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今晚我和其他幾個人輪流守著，你早點去休息吧。”
聞修珩點點頭，“嗯”了一聲，卻遲遲沒有起身的意思。
見狀，崔姨也便悄悄退了出去，想著等少爺離開了再過來。
一時間，房間裡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窗外還在繼續飄著雪，看起來似乎要下一整夜。
聞修珩先是靜靜地注視了沈珈予片刻，而後才再次看回那份文件。
關於沈珈予的資料並不多，或者說並不複雜。成長在一個溫馨和睦的三口之家，像大多數家庭裡的孩子那樣日常的生活、學習。隻是因為先天性心臟病和體弱的緣故，是醫院裡的常客。目前正就讀於首都大學一年級藝術繪畫係。
看到這所大學名字的時候，聞修珩的視線稍稍停頓，而後又繼續看下去。
兩個月前，沈家宣告破產，據說破產原因另有隱情。之後沈家變賣了房產，沈父某日突發疾病被送往附近醫院搶救，至今仍處於昏迷狀態。
看到這裡，聞修珩微微皺眉。
驀地，床上傳來了微弱的啜泣聲。
聞修珩放下文件，靠近看去。
好像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沈珈予在哭。
少年蜷起身體，閉著眼睛，偏過頭，向著聞修珩的方向，小半張臉埋在枕頭裡，隱忍且小聲地哭泣著，長長的睫毛上濡濕著淚水。柔軟的發絲散落在雪白的頸間，纖細瑩白的手指緊緊抓著枕頭，纖細嬌小的身體因為哭泣都在微微顫抖，不一會淚水就洇濕了一小塊布料，讓人忍不住憐惜與心疼。
即使是像聞修珩這樣一向冰冷淡漠的alha，都忍不住在這一刻生出強烈的保護欲。
在聞修珩28歲的人生裡，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纖細脆弱的beta，甚至比oa更需要保護。
鬼使神差般，聞修珩緩緩伸出手，克製且溫柔地撫上沈珈予哭得通紅的臉頰，用拇指輕輕擦去他眼尾的淚水。
聞修珩這時才發現，沈珈予的臉有多小，小到他的一隻手就可以完全遮住。
而且沈珈予的皮膚又屬實過於敏感嬌嫩，即使用了很輕的力道，聞修珩手指拂過之處還是難以避免地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聞修珩垂眸注視片刻，終究是再次心軟了。
“彆哭了。”聞修珩低沉磁性的嗓音輕聲喟歎，像是在哄不諳世事的嬰兒。
可沈珈予還是哭得很傷心，在夢裡，他夢到爸爸去世了，他和媽媽站在爸爸的墓前送彆。
他哭得好傷心好難過，像是要把父親生病以來積攢的所有的傷心和難過全都宣泄出來。
聞修珩剛剛幫他擦去眼淚，可很快又湧出新的淚水。聞修珩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裡沒有不耐與責備，而是帶著濃重的心疼與無奈：“乖，彆哭了。”
再這樣繼續哭下去，他擔心沈珈予心臟負擔會變重。
“嗚……”沈珈予哭得意識不清，昏沉中下意識用臉頰輕輕蹭了蹭聞修珩的手，像是找到了某種依靠和寄托。
溫熱柔軟的觸感掃過手指，alha倏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