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上京最不缺的就是風姿綽約的美人。
“沈娘子貌美,奴婢一時看得失了神。”梅香得體地誇讚道,便回身在前頭領路。
“大少夫人居靜蘭院,和大郎君的觀雲居隔門相望,離此處有些距離,辛苦沈娘子走一遭。”
沈青棠眉目微挑,二人的院子隔得這樣近,為何崔姐姐還會無寵呢?
日日低頭不見抬頭見,便是騾子也該培養出感情來了。
想到自己將以後的夫婿比作了騾子,她小聲地在心裡告了聲罪,不過心下卻是對二人的感情存了些許疑惑。
武安侯不愧是跟著當今聖上打天下的公侯,極是得聖上看重,一路高堂廣廈,碧瓦朱簷,分外壯觀。
穿過垂花門,又走了約摸兩刻鐘,才到了趙家大少夫人崔媛所居的靜蘭院。
大少夫人崔媛和如今的武安侯夫人崔清雪同出於清河崔氏。
隻是崔清雪出於嫡係,而崔媛出於旁支,家中父親便是移居江南的崔二爺。
十年前,沈青棠跟著她的娘四處流離,崔二爺家中的老嬤嬤瞧著她顏色好,便動了心思,將二人收容在府中,以備來日之需。
如今便是崔家養育沈青棠十年,索取回報之時。
崔媛嫁入武安侯府,成了庶長子趙淵的正頭夫人,隻是成婚五年遲遲未有子嗣,便寫信給崔二爺,叫她將沈青棠送進來做妾。
打的自然是借腹生子的主意。
“妹妹可是累著了?”
崔媛生得端莊大氣,許是操勞過多,眼角帶了一兩根細紋。
一見沈青棠的身影,便熱絡地從花廳中迎了出來。
她被沈青棠的容貌驚了一驚,而後又十分滿意地拍了拍沈青棠的小手:“多年不見,玉奴出落得愈發標致了。”
玉奴便是沈青棠的小字,她娘怕她不好養活,便取了賤名壓一壓。
沈青棠麵上飛紅,柔聲道:“姐姐才是,愈發端莊貴氣了。”
崔媛親自替她解下披風,瞧見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又是嫉妒又是滿意。
跟在崔媛身側的秋嬤嬤則笑得合不攏嘴,悄聲道:“一看便是好生養的,夫人好福氣。”
崔媛心想,好生養便再好不過了,等她將沈青棠的兒子養在膝下,婆母可就再不能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了。
“今兒先安置著,明兒我便帶你去見老夫人和夫人,把這事兒過個明路。”崔媛命人斟了紅棗茶來,拉著沈青棠在上首坐下。
“我知道做妾委屈了妹妹你,隻是咱們大郎君生得一表人才,又是東宮太子爺跟前的紅人。”
“跟著大郎君,妹妹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話下。”
崔媛笑意盈盈地命人取來一根藕粉色的瑪瑙簪子,親手簪在沈青棠的烏發上。
“這是婆母新賞的,配妹妹這樣水靈的人兒正好。”
杏兒一瞧那簪子的成色,便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