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影摸了摸鼻子道:“這也不能全然怪夫人……您如今二十又二,沒有子嗣畢竟是事實,換誰誰都著急……”
趙淵的眼刀子飛過來,金影連忙抱拳告退:“屬下想起還有事情沒做,今兒就先不睡覺了……”
得了冷冷的一聲“去吧”,才一溜煙跑了。
不睡覺事小,惹惱了主子,挨鞭子事大。
堂堂大理寺少卿,對那些犯人狠,對自己人更狠。
趙淵盯著月洞門那邊的閣子看了一會兒,裡頭住的女子既然願意委身做通房,不知是為名還是為利?
聽說是崔家收養的流民之女,身份微寒,那便是為了他的錢財吧?
哼,心術不正,他絕不會碰她的。
正如崔媛一般,用下三濫的手段嫁給他,他就讓她嘗儘獨守空閨的滋味兒。
對於算計他的人,他從不會心慈手軟。
“阿嚏……”沐浴過後,窩在貴妃榻上看書的沈青棠,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蓉娘忙上前摸了摸她的秀發,還有微微的濕潤感,便取了帕子來擦拭。
“奴婢再給您擦擦,雖是夏日,夜晚還是容易著涼的,不能掉以輕心。”
暖黃的燈火給女子嬌嫩的容顏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平添了些人間煙火的氣息。
“那位大郎君……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沈青棠睡了一覺起來,神思清明了許多,暗暗揣測著那人是不是性格陰晴不定,這才和崔媛處不好。
世家女為了家族的尊榮,慣會隱忍,哪怕是夫君不喜,也能低眉順眼哄著,維持麵子上的和睦。
而崔媛和趙淵這兩夫妻,聽下人說趙淵是從不在崔媛院子裡過夜的,幾乎是把崔媛的麵子丟在地上踩。
實在是蹊蹺。
蓉娘隻當她是情竇初開,好奇自己的未來夫君也是理所應當的,便笑道:“不管是什麼人物,總歸是個男人,那必定會喜愛美貌的娘子的。”
不是她自大,自家娘子的長相和身段,隻怕沒有男子能忍住不動心。
沈青棠嗔她一眼,不滿道:“你家主子我,犯得著出賣色、相嘛?用錢砸不好麼?”
蓉娘愛憐地瞧著她,耐心地解釋道:“用外物維係的感情必定不能長久,唯有以心換心,才能琴瑟和鳴。”
沈青棠無聊地將手中的書卷扔下,自顧自用梳子通頭發。
“我不過是個通房丫頭,要什麼琴瑟和鳴?”
“不過是把他拉上榻,睡一覺,生個孩子,就能脫身了。”
聽到“拉上榻”、“睡一覺”這種虎狼之詞,蓉娘都忍不住老臉一紅,捂了沈青棠的嘴道:“我的小祖宗誒,這些話哪是女孩子家家能說的?”
至於崔媛打算將沈青棠安排成通房丫頭一事,蓉娘和杏兒自然也是怨懟的,隻是娘子叫她們莫輕舉妄動,這才忍了下來。
趙大郎君房中一個侍妾都沒有,沈青棠算是和崔媛一起長大的,按說情分不比尋常。
沒想到她隻想著打壓沈青棠,而不想著拉拔一番,可見其心狹隘,絕不是個好相與的主母。
“你們放心,娘子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來日定要叫那位崔姐姐嘗一嘗苦果的。”沈青棠寬慰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