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將碎銀子倒進幾個荷包裡,笑嘻嘻道:“奴婢還想著翻牆出去破開銀票呢,這下不必瞎跑了。”
蓉娘也笑著:“總歸大郎君能注意到咱們娘子是好事,娘子可得循著這兒的規矩,去謝個恩才是。”
謝恩事小,主要是為了有個借口給趙淵獻殷勤。
沈青棠自是頷首:“這事倒是不忙,趕明兒拿一個香囊送他便是。”
說罷赤著玉足從榻上下來,叫蓉娘替自己梳發。
“香囊可不能拿現成的,您得自己繡一個,才算有誠意。”蓉娘從匣子裡拿出象牙梳道。
“您是知道我的手藝的,鴛鴦都能繡成鴨子,沒得丟人現眼。”
沈青棠把玩著一縷青絲道,她素來不耐煩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香囊這種東西,縫製起來十分費心思,但是真正用不了幾天,便會束之高閣。
“多做幾次便好了,您已不是閨閣女子了,這些討好郎君的手藝總要會的。”蓉娘罕見的態度強硬道,“郎君身上時時帶著您做的東西,才會時時記著您。”
沈青棠暗暗叫苦,掙紮道:“不如我送他兩張地契?這樣他每每收鋪租都能想起我來。”
蓉娘:……
“這主意好,奴婢喜歡。”杏兒看熱鬨不嫌事大道。
“你閉嘴,不止娘子要學,你也要學的。”蓉娘擰了一把杏兒的耳朵,恨鐵不成鋼道。
“嬤嬤偏心,怎不去擰娘子的耳朵?”
主仆幾人正笑鬨著,便聽得織月稟報:“娘子,侯夫人身邊的素儀姑娘來了。”
沈青棠這才抿起嘴巴,矜持地從繡凳站起來,嘴角含笑迎了出去:“原是素儀姐姐,倒是奴婢有失遠迎了。”
素儀並不曾見過沈青棠,如今打眼一瞧,便被她的容色驚了一驚。
“怪道能叫夫人時時念叨著,原來是個仙女兒一樣的人物。”素儀很快便收起訝異,笑著命身後的丫鬟婆子將東西搬進來。
“夫人聽說沈娘子吃不慣大廚房的吃食,特意命人送了小泥爐和砂鍋來,好叫您能時時熬些江南那邊的粥食。”
杏兒意外地瞧了沈青棠一眼,娘子真是料事如神。
蓉娘早已笑容愉悅地叫人將東西搬到了耳房中:“叫夫人見笑了,娘子初到上京,難免有些不適應的。”
心中暗暗讚歎,不愧是侯夫人,這肚量,比靜蘭院那位不知道要寬多少。
素儀又命人送上幾匹布道:“這些是給沈娘子裁衣裳用的。”
“大少夫人新掌家,少不得有些疏漏的地方,夫人這個做婆母的,自然要時時幫扶著。”
話裡話外,說的都是崔媛掌家能力不足的意思。
沈青棠笑而不語,隻謝過素儀辛苦來送東西,叫人拿了一對耳墜子賞了。
素儀見那耳墜子成色不錯,便含笑收下了:“夫人說都是一家人,沈娘子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隻管來我們春柳院,夫人自會做主。”
沈青棠柔柔一福身:“奴婢謝過夫人掛懷。”
好生將素儀送走後,杏兒才道:“看來大少夫人和侯夫人,處的實在不怎麼樣呢。”
不然崔清雪也不會巴巴地派人來這給沈青棠上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