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緊張關頭,尤利爾差點咬到舌頭。“哪一天!我是說,他經常隔幾天來一次?”
“十多天。不到兩星期。我記不太清了,但每次隻要埃茲先生出門,就可能會邀請朋友來喝酒。”塞西莉亞做賊似的放下了酒杯,“隻有諾克斯的冒險者,他們不定時出現的。”
虛驚一場。尤利爾已經放了一半的心。上次埃茲先生出門還是為了接待使者,當時諾克斯傭兵團則在餐廳大吃大喝,他覺得以矮人帕因特的警惕性,不大可能讓吉尼瓦接近塞西莉亞。“那你的煉金魔藥是從他那得來的?”
“切斯特先生給我打了折扣。”
學徒徹底鬆了口氣。“他真好心。”
“當然。他是海恩斯先生的老朋友了,在布魯姆諾特,他們就是同學。我不適合點燃火種,他還承諾將來步入高環,就替我研究相關的魔藥。”塞西莉亞顯然很信任對方,“但我似乎用不著它。聽說成為神秘生物,我就得離開伊士曼,到埃茲先生的故鄉去。太遠了。這難道不是很可怕嗎?”
關於神秘領域的危機四伏,尤利爾方才有所體會。假如指環索倫不在,說不準他此刻已經變成了灰燼……往好處想,也可能會成為神秘生物。隻不過近來他運氣不好,還是少想些荒唐事最為安全。等到哪天攢夠錢,我再去找那位切斯特先生也不遲。至少得雙份的錢……
『這是有規定的』索倫解釋,『駐守者的學徒需要到總部接受火種試煉。她說得好像我們不近人情似的』
然而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塞西莉亞的目光透過鏡片,似乎很有某些話要說。神秘生物和凡人的思考方式不同,索倫才會不明白其中的含義,畢竟,指環先生是沒有眼睛的。或許她和學徒顧慮的是同一件事……起碼他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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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很可怕。”尤利爾輕聲說,“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他接過一隻酒杯。
“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杯酒。”塞西莉亞眨了眨眼睛,撥開劉海。她的眼睛和頭發的顏色都很獨特,學徒無法控製自己一直注意它們。
“之前沒有人陪你偷酒,是麼?”
“大部分原因是。”塞西莉亞用一隻手扶著眼鏡,“這是你的第一杯酒嗎,尤利爾?”她呼出的霧氣在玻璃杯上凝結。“說實話。學徒。說實話。”
尤利爾手裡的酒杯無意識地傾斜,他甚至沒瞧見指環索倫寫在玻璃上的字。自然,在表世界時他沒有閒錢買這些氣味辛辣的飲料。答案無需思考……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很難發出聲音。他向來覺得自己算得上能言善辯。
此刻的感受真是難以形容。我剛剛經曆生死危機,尤利爾心想,也許會將兩種相似的情緒混淆。不過誰關心真相呢?他竟覺得很不真實。
可他必須說些什麼。“實話是。”尤利爾說,“它當然……”
“砰砰砰!”
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裡,所有激情煙消雲散。尤利爾回過神,發現櫥櫃玻璃上寫的正是:『有人來了』。他不知該作何表情。
結果另一方反應更大。塞西莉亞猛地跳起來。“快把酒藏好!”她叫道,“海恩斯不讓我喝酒。”女侍者手忙腳亂地打開櫃台的拉門,差點把酒全灑在賬本上。尤利爾及時扶住她,才避免了重抄賬本的厄運。萬一真灑了,到時候他也不可能看著塞西莉亞抄,多半還得自己來解決。
“把我的也藏起來。”直接喝掉無疑是最佳方案,但他們都沒想過。這兩杯飲料意義重大。尤利爾將杯子一遞,轉身穿越過道。“誰?”他沒直接開門。
無人回應。學徒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直到塞西莉亞鎮定下來,將所有證據藏好。“誰在外麵?”他又問了一遍。
仍沒得到回答。尤利爾懷疑門外的人已經走了。畢竟,一家明顯關門了的酒館不值得來消遣。但他回頭時,忽然發現塞西莉亞的表情有點奇怪。女侍者指指右側。壞了,酒吧是有櫥窗的。
一個黑裙女人站在玻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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