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學徒也不是毫無作為:他救下了霜葉堡總管,及時警示了疾影軍團,這已經足夠了。
然而尤利爾沒有放下重擔的輕鬆。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哪兒也不需要他……但學徒下意識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無所事事的呆在這裡。
“我隻是個普通人。”他嘗試安撫自己,“我做到了最好。”
這時尤利爾無比想念索倫,他隻想找到一個人說說話。他的迷茫無處傾訴。
『你在想什麼』
學徒幻想自己眼前出現這麼一行霜白的字跡。
“什麼都有……比如我為什麼在這裡。”
『你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兒嗎?那又為什麼不該呢』
“……我不知道。”
『你在期待什麼?』
尤利爾怔了怔,“期待?”
『不甘心充當看客嗎』
“我完成了使命。”學徒答道,“我沒什麼好做的了。不甘心,從何而來呢?我又不是軍團長,甚至不是巡邏騎士。”
『源於你可以做到更多』
尤利爾愣住了。
『你在迷茫,不過不是該不該在這裡的迷茫,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做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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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麼做?”他品味著這句話,感覺心跳忽快忽慢。
『你不是軍團長,不是騎士,不是衛兵,甚至不是諾克斯的原住民——但你因災難失去了塞西莉亞,你是神秘者,是燃燒靈魂的非凡生命』
“可我無能為力了,我對神秘一知半解,我除了殺掉幾個食屍者外彆無他用塞西莉亞不會回來,死靈法師末日將近。”說到這裡,他莫名地哽咽了一下,“我送過來了消息,救下了總管——我做的夠多了,我還能乾什麼?”
『我不問你是怎麼做的』
字跡變幻起來,無聲無息。
『我問你是做什麼的』
尤利爾一下子僵住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感到焦慮了,傳遞了消息後就待在角落裡,心安理得地接受使者的安排,遵從命令地原地等待——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該忘記自己的目的,身份也好、階級也好,屈從於現實的人往往缺乏勇氣和覺悟。
而這兩樣,學徒早就有了。
“我是來……討伐亡靈的。”
尤利爾如夢初醒。
他當然不應該在這裡,他必須找到那個毀滅了四葉城,還差一點毀滅了他的人生的瘋狂死靈法師!
一種力量驅使學徒站起來,拾起長劍;無形的線索指引著學徒穿過長廊,他在每一個角落裡搜索,與騎士們擦肩而過,直至在空曠的中央大廳裡感受到了不尋常的魔力波紋。
學徒不知道這種感應是不是正常的,他像是著了魔,眼前閃過斷斷續續的幻影,除了決意與魔力之外,仿佛還有另一種力量支持著他。
大廳內有守衛經過,他們對尤利爾視若無睹。而後者原地佇立,昂起頭來,凝視著彩繪玻璃外的天空。
而後天窗粉碎,黑影從天而降——
血腥氣衝入廳殿,一隻獵鷹被黑袍的神父捏在手裡,一人一禽渾身血跡斑斑。
學徒還未反應過來,大廳裡的守衛就忽然抽搐掙紮起來。他們的鐵甲砸在地上,尤利爾下意識舉起劍指向神父打扮的人,可不一會兒這些人又紛紛站起了身,眼睛裡跳躍著即將熄滅的火苗。
食屍者!
這個人將守衛都變成了亡靈?還是騎士們早就死了,古堡裡都是屍體?
尤利爾想起修諾總管說的話:死靈法師就在城堡裡。不由得一時心亂如麻,恐懼叢生。
來者鬆開手,獵鷹變成了一個人,在地上艱難喘息。他指尖噴出一道綠芒,洞穿了傷員的心臟;而後抬起頭來,微微一怔:
“預言魔法?”
話音一落,地麵與石柱忽然爬滿了縫隙;而後石磚崩解,穹頂墜落,大廳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
“埃茲先生!”尤利爾回過神來,如冷水淋頭。他像是從另一場夢境中驚醒,驀然間發現自己仍然坐在走廊裡,背靠著粗壯的石柱。
他忍不住去看地麵,那裡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的冰雪融水。
“那是什麼?”
尤利爾嚇得站起來,他左看右看,覺得自己可能是睡著了。但很快強有力的證據就否認了這個猜測:“魔力耗儘了?”
現在學徒甚至拎不動斬劍。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尤利爾將脊背貼在冰涼的石頭上,感覺自己或許是看到了什麼即將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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