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我一點魔力都沒用。”尤利爾反駁道,“隻要發誓就可以了。”
他甚至當場重複了一遍誓言,呼喚而來的神聖魔法將死靈法師的追擊阻隔在外,屏障上隻綻開一圈圈漣漪。
埃茲怔了一怔,他明顯有些意外,可卻沒有展現出輕鬆的神態來。德魯伊目光移到卷軸上,伸手就要奪過來。
學徒早有防備,後撤一步避開他的手:“你用不了它。彆想趕我走,我有必須留下來的理由。”
“行了,小子,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然而德魯伊卻神色肅穆,“你趕緊把它放下,你以為這種涉及神秘的誓言是能隨便亂說的嗎?”
尤利爾滿臉茫然,他意識到有些不妙:“什麼……什麼意思?”
可回答他的不是埃茲,而是光輝庇護所外的死靈法師。紐厄爾的骨爪劃拉著屏障,難聽的笑聲又粗又啞:
“當然是字麵意思,年輕的、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先生。神秘是未知的領域,而未知會伴隨著危險——對著一紙不知來曆的卷軸用自己的信仰發誓,可真有你的。你的導師沒教過你不要隨便亂動神秘物品嗎,克洛伊的小菜鳥?”
我上哪知道這種神秘學常識去,能夠轉職已經是女神保佑、走了大運了,危機時刻誰還會在乎這些小毛病?
於是尤利爾毫不示弱地回應:“……在出問題之前,我保證會讓你去見你的死亡女神的。”
然而這話卻換來埃茲的一巴掌,學徒捂著後腦勺哎喲一聲。德魯伊的聲音裡充滿了氣急敗壞的意味,他對學徒說道:“我看你是真的腦子不清醒了!快停下來,把它藏在不見天日的地方,永遠彆再動它!”
“他哪兒也彆想去。”死靈法師的骨爪上冒出灰綠相間的魔力鎖鏈,當的一聲將兩人帶著庇護屏障抽飛出去。
德魯伊的聖境蒲公英反而成了一記昏招,他現在根本用不出足以抵擋的魔法。兩人從石柱後摔出來,光輝的護罩閃了一閃,終於不堪重負地破碎了。
尤利爾顧不得使用誓約之卷的代價,他忍著背後的疼痛,立刻念道:“以蓋亞之名,我起誓——”
“目視之地,當終止一切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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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句蓋亞女神的讚美詩。
羊皮卷簌簌抖動,細細的光塵閃耀起來;它們浮空而起,覆蓋到抽過來的鎖鏈上。
紐厄爾愕然的發現自己失去了對魔法的掌控,神秘之鎖化為長蛇,倒卷勒上了他的四肢。
死靈法師竟然掙之不脫:“隻是低環魔法……怎麼可能?”
“就是現在,埃茲先生!”
德魯伊瞪他一眼,變成一隻花斑的獵豹,撲上去一口咬住了神父的肩膀。那裡沒被慘白的骨質覆蓋,這一下貫通肌肉,讓後者慘叫起來。
機不可失,埃茲緊接著就要撕開白骨、咬斷死靈法師的脖子;然而學徒眼看著道道灰影憑空誕生,瞬息鑽入神父的胸口,立即意識到對方可能又一次逃脫。
他想也不想就要過去阻止,可羊皮卷忽然黯淡了。
這是什麼倒黴的神秘物品啊!難不成它使用時還得需要合適的電壓嗎?!
埃茲先生的警告闖進腦海,學徒隻感到心底一片冰涼。
“滾開!希瑟的野犬!”
轉瞬間機會便已經錯過了,尤利爾看到德魯伊變化的豹子被甩開。死靈法師厭惡地罵了一句,金色鎖鏈寸寸崩斷,他用手按著肩膀的傷口,神色陰冷,盯著少年。
尤利爾如墜冰窟,夢境中的場景似乎正與眼前重合。此刻他無比希望這又是魔法的未來,哪怕陷入永無儘頭的深層幻境學徒也心甘情願。
但魔力翻倍是無比明確的事實,兩個未來的可能,雙層的幻象。他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紐厄爾沒有留給學徒一絲一毫的時間,意外的重傷使法師滿心怒火。他控製著魔力勾勒出慘綠的死亡光束,就要將這個既惹人厭惡又不幸被誓約之卷選中了的小鬼變成連亡靈都不如的灰燼。
“塞西莉亞……”尤利爾隻能想到這個名字。
砰!
冰屑霜沫蓋了他一臉,尤利爾驚詫地發現自己還活著。一麵六角的水晶棱鏡隔在學徒與死靈法師之間,從天而降的冷風讓他的思維都凝固了。
凋亡射線直接被彈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劃破陰影的片刻光火轉瞬即逝,充滿了不祥的征兆。
“喬伊?”尤利爾不由得抬頭,正看到天窗碎了滿地,一個殘缺的人影踏著窄台翻了進來。他穿著古怪的半身鎧,脖頸以上消失不見,蒼白的手掌比起死靈法師更不像活人。
此時的無頭人簡直親切的要命。
女神在上,你來得太是時候了!
和第一次見麵時被嚇個半死不同,學徒這回是真的隻剩半條命了,但卻滿心慶幸。他感到最後的力氣從骨骼肌肉中消失了,血管中的血液冷卻下來;繃緊的神經在涼意中舒緩,緊張褪去後尤利爾隻想閉上眼睛什麼也不管。
霜葉堡正廳的大門開著,喬伊卻從天窗進來。他冷淡地掃了一眼狼藉的戰場,目光在半空與死靈法師相碰。
“蒼穹之塔的使者,你為我帶來那群神棍的什麼好消息了?”紐厄爾的表現似乎是毫無畏懼。
學徒不知道他從哪兒來的自信。
難道是那些詭異的影子?
喬伊並不理會他的言語,年輕人抬起手臂向前,五指一張,暴風雪自天窗轟然湧入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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