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緊接著一腳踩在他的胸口,紐厄爾竭儘全力揮動骨矛,凋亡射線滿天飛舞;但他掙紮的反擊隻起到了挑釁的作用,並且效果斐然。
喬伊麵無表情,腳下用力。木板劈裡啪啦碎裂,死靈法師又下陷了幾分,這一擊起碼踩斷了他的兩根肋骨。
『冷杉林』!
冰刺從地麵破出,宛如一棵棵筆直高挺的巨樹。枝椏彎曲尖銳,尾部斜指向上,一瞬間將死靈法師變成了前後通透的蜂窩煤。
血若泉湧。
然而喬伊並沒有放鬆警惕。他知道死靈法師與正常的神秘者不同,這些人真正展現自己的力量,往往是在回歸了蘇維莉耶的懷抱之後、作為她真正的子民站起來的時候。當然那時他們已經不再是自己,可亡靈隻會更加漠視生命。
這就是加瓦什對抗諾克斯的底氣所在,他們擁有第二次進入戰場的機會。
喬伊抽出劍,就要提前砍下紐厄爾的四肢。
“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是惡魔的眷屬……這樣的人不會困於神秘的階級……”
但出人意料的是,死靈法師居然還有一口氣。
喬伊的瞳孔一下子緊縮——
紐厄爾握住冰劍,白霜在手臂上蔓延。他眼睛裡跳躍著火苗,那是一個飽受魔力衝刷的靈魂,正在依靠吞噬弱小的殘魂而逐漸壯大。
年輕人不自覺地後退,他的聲音猶如夢囈:“……無名者。”
房間顫栗起來,地麵坍塌崩落。
……
如果不是預言魔法提供了許多零碎的線索,尤利爾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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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加文也如預期一般的反應,他冷笑一聲:“總管先生的破事無非就是與女人相關,我可對它們沒興趣。這能說明些什麼呢?”
冰幕哢哢作響,索倫接腔:
『如果貴族之間逢場作戲人們當然習以為常,但修諾總管不是貴族出身:他娶了四葉家族的女兒並改了姓氏,才換得了地位和權力。所以事情暴露出來他就完了——特蕾西大人絕不會容忍拋棄自己姊妹的男人,就像她為弗萊維婭女王討回公道一樣』
弗萊維婭女王?
尤利爾不知道這又與女王陛下有什麼關係,他隻是和指環商量好了要從威金斯兄妹身上得到事情的前因後果。可索倫的爆料讓他也大吃一驚,立刻閉上嘴將舞台讓給了這個“見多識廣”的符文生命。
索倫·格森稍稍停了一會兒,看著丹爾菲恩與尤利爾的詫異神情還有加文緊皺的眉頭,它就感到一陣愉快。而符文指環將王國的秘史公之於眾時,又免不了添油加醋:
『弗萊維婭女王十五歲就嫁給了先王沃森二世,這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但就是在同一年,我們的沃森二世陛下,開疆拓土的王者,拋下了兒女情長,全心投入了對鄰國莫托格的戰爭,讓女王陛下獨守王都』
“莫托格?”尤利爾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他也不記得伊士曼王國有什麼鄰國。
『所以它已經是伊士曼的一部分了,你自然不會知道。它就在西境之外,緊鄰梅塞托裡公國的飛鷹城。』
打發了他的疑問後,索倫繼續寫道:『瞧啊,這場戰爭最大的贏家可不是王族,西境與冰地領的反抗,北方諸城的落井下石……南國四葉領倒沒有反戈,但特蕾西又怎麼可能放過這個趁火打劫的好時機?』
它的用詞讓丹爾菲恩和加文怒目而視。
『她打著支援塔爾博特王族、保護王後的名義,帶著疾影軍團插手了戰爭,並使得忘恩負義的塔爾博特家族放棄了王位、尊奉弗萊維婭·威金斯為女王——她讓每一個敢於迎娶威金斯家族女兒的男人都知道了愛護自己的老婆有多麼重要』
真是公爵大人的作風。學徒暗自嘀咕,他看了一眼這位南國之主的後裔,丹爾菲恩目露崇敬,顯然是十分認可母親大人的做法;而加文麵無表情,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誇耀的。
“修諾總管無疑清楚自己背叛妻子的下場。”尤利爾將話題帶回正軌,“所以這個秘密對他而言非同尋常。”
“而且,趁著衛兵們都在忙碌的時候出來探險,這可不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子弟的作風。”學徒說道。“你們的家庭教師應該教過你們要守規矩,修道院的修女們可沒少把你們當例子。謝天謝地,比起禮儀她們更重視信仰是否虔誠。”
少女打斷道:“要不是我提醒加文,他就被那個亡靈士兵殺掉了!你不能這麼懷疑他,他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他與死靈法師之間的計劃或者協議裡肯定不包括在四葉城裡大肆屠殺。”
“屠殺?”丹爾菲恩渾身一顫。
“你恐怕還不清楚現在的局勢,小姐。四葉城幾乎毀了,現在那裡立著一棟白骨壘成的宮殿,有兩座蓋亞教堂那麼大。”
尤利爾看著加文的一張臉又逐漸變回慘白,心裡隻覺得悲哀:“滿城都是蘇維莉耶的信徒,偵測站也不例外;它們顧不上霜葉堡,正是因為亡靈的大軍還在忙著增添行伍。”
丹爾菲恩·威金斯的嘴唇顫抖起來,她一個字都說不出。霜葉堡還好,但四葉城的消息對她來說就像天塌了一樣。
“彆相信他的鬼話。”她的兄長冷冷凝視著學徒。
南國千金卻問道:“加文,死靈法師來到四葉城,為什麼偵測站沒有發現?”
“也許他連城都沒進,直接為了誓約之卷奔向了霜葉堡。”
尤利爾立即插言:“我沒說過死靈法師是為了誓約之卷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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