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營地一下子安靜了。帕因特無法不懷疑他是提前做了功課。不過話又說回來,莫非克洛伊塔的學徒連這個也要學?
使者說:“你的價值僅此而已了。”
這無疑是宣判。狼人感到迷惑不解,冒險者們也同樣。但他們沒有任何動作,狼人意識到了危險,他掙紮著要爬起來。“難道你們對寶藏沒興趣?”
“你不知道它在哪兒。”
奎倫滿臉愕然。緊接著他那張除了凶狠殘暴之外,還帶著狡詐和謊言的臉上露出細微的恐慌來。“可能是我的表述不清楚,大人,我——”
使者彎下腰,一刀割斷了他的喉嚨。“寶藏不在綠薔薇城。”血液噴濺而出,他看不見的麵孔仿佛正在對著狼人逐漸渙散的眼瞳。“碎月下的黑月河是神秘之河,寶藏永遠不可能在那裡。”
死亡對任何人而言,都不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就能坦然麵對的事情。黑幫頭目捂著喉嚨,像要把流出來的血按回去似的。他的目光裡蘊含著絕望。
從眼睛裡是很少能看出人的真實情緒的,因為每個人的絕望都不儘相同。帕因特站在熄滅的火堆旁,他離那對正在冷卻的狼瞳最近。光亮的消失伴隨著營火的一支支覆滅,到最後,熱血冰涼直至凍結。
風雪墜地時不帶有憐憫,它們蓋在合攏的雙眼上,假裝自己有溫度,有熱情。使者緊接著一刀紮進死人的胸口,狼血冒出來。傑特忍不住彆過頭去。
“車輪幫信仰碎月。”金胡子給他解釋,“車輪又是貝爾蒂的象征。這兩者之間必有聯係。”
“破碎之月就是貝爾蒂。”使者說。
“哈?”
“掌管好運的女神不是女神,破碎之月也不是神祇。祂不完整——月亮破碎了,規則也隨之分崩離析。”
“可是,也許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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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女巫是牆頭草。單單在賓尼亞艾歐上,她們就分為三支:有信仰奧托的豎琴座女巫,崇拜月亮的白月女巫,以及立場曖昧的冰地女巫。”
冰地女巫?在森林的深處,以及隱秘險惡、人跡罕至之處才有女巫的蹤跡,但這個分支的名稱聽起來像是與冰地領有關。矮人吃了一驚,“有一支是貝爾蒂的信徒?”
“白月女巫和冰地女巫都是。”
金胡子凱希與傭兵傑特也豎起耳朵聽著。使者把印有車輪紋身的皮膚切下來,那是一張狼皮。“原本隻有豎琴座女巫和白月女巫,她們彼此爭執不休,但後者少有勝利。破碎之月在位格上無法與奧托相比,祂是命運與秩序之神,信徒遍布諾克斯。”
“為了挽回局麵,白月女巫四處宣揚幸運女神貝爾蒂的神名。她們甚至分裂出一部分人,就為了創造出新的信仰。”
“創造信仰?”就算諸神逝去已久,每每提起神靈時,矮人還是忍不住帶著點敬畏。不懂敬畏的冒險者早晚死在險地裡。
使者站起身。“她們來到冰地領,散播好運和厄運的魔法,用巫術使人信服。她們最終脫離了白月女巫的掌控,成為一支新的分支。她們被稱作冰地女巫。”
傑特低呼一聲,換來了他同伴的白眼。“怎麼,你見識過女巫?”
“威尼華茲有許多關於女巫的傳說,你竟然不知道?”他反問。“何況,我想說的是破碎之月——貝爾蒂是祂的化身。”
凱希摸摸自己的金胡子,沒有說話。好像你們都明白了似的。帕因特堅信,就連自己——智慧與火焰之神蘇爾特的信徒——都弄不明白的事情,其他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
“這又說明了什麼呢?”矮人試圖把自己的語氣變為循循善誘的樣子。我可不會臉紅到讓你們看出來,他慶幸自己的毛發旺盛。
“貝爾蒂就是破碎之月,祂可不用屍體來祭祀。車輪幫用貝爾蒂作為象征,說明他們知道這些,原本也不是靠獵殺活物度過月圓的。”
“但這次他這麼乾了。”矮人不由喃喃,“是因為黑月之潮?黑月之潮才是引起篝火鎮變化的原因!”金杯才是巧合,我早該想到的。
“是的。我們都知道了。”
傑特揶揄道。他踢了一腳狼人的頭,雪花落下來。“這家夥是要我們去和聖騎士團分個高下,他到死也不明白金杯已經在我們手中了。光輝議會的名氣總是讓他們遭受無妄之災。”他的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
“你還是沒說為什麼要這塊皮。”
“象征物是有力量的。”
使者回答,“魔怪的皮上刻有破碎之月與貝爾蒂的印記,我們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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