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沃毀於邪龍之手。”她先開口,“這你們都知道。但在決戰之前,卡瑪瑞婭就已經淪陷了。”
“這裡不是國都嗎?”梅米禁不住問道。
“敵人太多也太強大了,精靈們不得不撤退到森林裡,放棄了城市。在很久以前,在卡瑪瑞婭還沒有沉到地底的時候,這裡曾經是森林中央的一座魔法城。而希瑟的信徒在侵占了狼人的故鄉後,最終還是躲回女神庇護之地,才逃得性命。”
小灰狼拎起一頂裝飾著銀葉子的王冠,隨手往頭頂一扣。“聽起來,邪龍給我們報了仇。”他現在不像是對過去的過去抱有仇恨、混跡在人類城市的狼人,而是個滑稽的哈巴狗國王。
“閉嘴,梅米。”約克斥責,“拜托你彆打岔。”這話要是落在其他秩序側神秘者耳朵裡,絕不會感到高興。
好在妖精不在乎。“邪龍溫瑟斯龐是諾克斯一切生命的死敵,仇恨驅動著它,但它並非為了複仇而殺戮。它就是仇恨與殺戮本身。”她停頓片刻,“而且無可阻擋。”
尤利爾想起來,為了守衛阿蘭沃,古代精靈曾與薩拉人結盟。可即便如此,精靈的王庭也未免及禍患。“那聖米倫德大同盟呢?他們為什麼不阻止?”
“怎麼阻止?在那之後,阿蘭沃的後裔才加入了聯盟。他們背井離鄉,翻山越嶺,來到賓尼亞艾歐的北部。直到那時聖米倫德大同盟才宣告成立。”
“阿蘭沃的後裔還在嗎?”約克問。
“當然在。精靈並非隻存在於賓尼亞艾歐的南部,阿蘭沃精靈去到了北方後,就與當地的同族融為一體。現在他們被稱作霧精靈,重新有了自己的國度。”
“法夫坦納。”橙臉人說,“我知道它,霧精靈的國度。法夫坦納是它的名字。原來霧精靈也有阿蘭沃的血脈。”
“精靈種類不少,除了他們自己,沒人在乎所謂的血脈。”妖精女士說。一大群水妖精在她身旁飛舞,有的落在拱橋的欄杆和石像上,化為一滴露珠。
“妖精就沒那麼多種族之分。元素決定我們的存在形式不同,但神秘才是一切的源頭,我們的心靈是彼此相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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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爾不知道以她的邏輯,人類和精靈能否心意相通。法夫坦納和霧精靈填充了他對神秘世界的認知資料庫,但學徒還不算滿意。“這麼說來,卡瑪瑞婭被邪龍摧毀,所以我們才沒發現侵略者的殘骸。”
但妖精女士搖搖頭。“不是邪龍親自動手。惡魔領主率領大軍,攻入了王城。”她不由得惋惜,“就算有無名者也無力回天。”
“無名者?”尤利爾重複。
“就算?”
傭兵和梅米則異口同聲。
“看來你們見識過這些家夥。”
“在霜葉堡。”約克回答,“我們要對付一個瘋子,他想用全城人的靈魂把自己變成無名者。他幾乎成功了,然而很快,尤利爾和一位蒼穹使者便解決了他。聽說還是前者親手結果了那個混蛋。”同時傭兵彆過頭,想看到學徒臉上的窘色。
但尤利爾根本沒注意到這些,他想的是無名者。這個詞似乎有某種魔力,震動空氣時也敲擊著他的心臟。“無名者與卡瑪瑞婭的毀滅有關?”
“還不是作為侵略的一方?”約克也追問。
卡瑪瑞婭妖精看起來比他們還要驚訝:“成為無名者的正是阿蘭沃的國王陛下,他怎麼會毀掉自己的國家?”忽然她思索片刻,“我知道你們對無名者的看法。他們的確十分危險……妖精中也會有無名者,但我對那些同伴所知不多。”
“難得有你們妖精不知道的事情。”梅米說,“如果人們能意識到這點,妖精的寶藏早就保不住啦。”他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無名者在威尼華茲人看來與惡魔無異,但凡人是感受不到邪龍和惡魔的威脅的——一千年足以使人類忘記很多。它們不是童話,卻也相差不遠。梅米知道無名者是惡魔,就像勞作的平民知道城市裡藏著個殺人狂徒一樣。誰會替巡邏隊和治安局操這份閒心?
“無名者是除了神靈之外,我們唯一觸及不到的領域。同為無名者的妖精或許可以,但事實上,他們的靈魂會讓我們渾身不適。”
“那種東西怎樣都無所謂。”冒險者嘀咕一聲。他提高了音量:“阿蘭沃的國王是惡魔嗎?”
“顯而易見,不是。”尤利爾打斷他,“給我們說說細節好麼,女士?你一定知道全部的事情。你們無法接近無名者,普通人卻沒這個顧慮。而他們的事情妖精無所不知。”
“我的名字是奧蘿拉。”
“請務必詳細些,奧蘿拉女士。您幫了大忙了。”尤利爾儘可能表現自己的誠懇,他心跳加速,意識到接下來的言論或許是最貼近事實、不帶絲毫個人感官的評價。無名者與精靈國王的身份重疊,顯然阿蘭沃的君主做出了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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