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貝拉疑惑地望著他。
“最先找到金杯的人就在鎮子上。”
愛德格主教的言語飽含深意。“真實投影不會憑空出現,精靈金杯來到這座小鎮,肯定有緣由。既然神秘選擇了篝火鎮,它就一定與安格瑪的異常有聯係。”
莊園外響起一陣馬蹄聲,但卻是由近及遠。阿拉貝拉不由得側耳細聽,是哪一支隊伍離開了?
“萊蒙斯去尋找入口了。”
女神官似乎想到了什麼,“我們去追白之使?”
“對你而言,這不是值得珍惜的曆練。白之使太過危險,你對女神的侍奉還需要更長久。”主教搖搖頭,“我會追上精靈金杯,你帶領一部分騎士去威尼華茲。”
“威尼華茲?大人,丹爾菲恩小姐她——”
“冰地領太混亂了,你需要保護她的安全。惡魔和墮落之輩樂意見到這位天使小姐出點意外,就像四葉城的事故那樣。更何況她是在與我們接觸之後離開的。”
女神官悚然驚醒。“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一旦丹爾菲恩有危險,白之使就更有理由插手議會的行動了。
而阿拉貝拉幾乎能猜到使者會做什麼:他將把精靈金杯當成私有物,威脅伯爵停止對光輝議會的幫助;他將不遺餘力為駐守者埃茲·海恩斯複仇,來維護蒼穹之塔的尊嚴跟榮耀;沒準還可能把他們驅逐出冰地領——莫裡斯山脈的大部分屬於伊士曼王國,而王國是克洛伊塔的從屬。
當然,某種意義上也是伯爵保護了聖騎士團。主教輕輕夾了下坐騎,“出發吧,孩子。等找到了入口,我會來接你。現在就看哪一種辦法更高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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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賣出了那隻金杯後,戴蒙注意到鄰居的生活變得簡單起來。有時候他會看到獵人在清晨進山,中午就回來了小鎮。他手裡提著骨瘦如柴的獵物——雉雞、棉尾兔、一窩田鼠、灰鴨子。最好的時候,戴蒙在通往城門的街道上見他抓著一隻山羊角,從泥地將倒斃的野獸拖上鎮子的石板。
綠薔薇城的街道複雜得令人厭煩,戴蒙可惜地看著死羊消失在拐角。原本他與獵人的小屋間是不存在三棵大樹的,而現在,這幾棵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栗子樹限製了他渴望的視野。
以往獵人會將獵物賣掉,換成口袋裡的硬幣,但最近他會在院子裡架起鍋和燒烤架。滋滋作響的油脂隻能聽不能看,更不能到嘴,這滋味讓人恨不得把腦袋按進水缸裡冷卻一個鐘頭。
篝火鎮的平民一天吃兩餐,早晨和晚上都是硬麵包。當正午最饑餓的時刻到來,戴蒙就會著了魔一般躡手躡腳靠在樹後,用耳朵、鼻子和幻想為自己飽餐一頓。
戴蒙在教堂裡聽過布道,也每天跟父母和姐姐感謝蓋亞的賜予。可蓋亞沒教過他的這種偷窺的行為,戴蒙在做的時候竟然沒有半點遲疑。他甚至連女神的名字都忘記了,更彆提懷疑自己的信仰虔誠與否。也許女神在教導我們積德行善之前,更該告訴我們怎麼才能填飽肚子。
整整一個上午,戴蒙都在果園裡撿拾蘋果。自從小鎮變了模樣,這些東西就開始不那麼緊俏了。桃樂絲說要把水果送到威尼華茲去賣掉,因為他們的商品在篝火鎮裡到處都是。但阿普頓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你這輩子都彆想去威尼華茲。”他們的父親是個木匠,身量不高,嗓門很大。“給我滾去集市。”他一手抄著刨刀,衝女兒咆哮。
戴蒙趁著阿普頓發火的時候溜到門外,緊接著桃樂絲也衝出來。她臉上的表情難說不是仇恨,但戴蒙不希望姐姐離開。
“我可以跟你去集市。”他小心地說,“我會把蘋果賣掉。”
“離我遠點。”
“桃樂絲,你不能——”
“滾開,戴蒙!”
我乾嘛要去管她的閒事呢?戴蒙走到拐角的時候還在想,變換方向時還瞥見桃樂絲站在原地,腳下是滿滿一筐新鮮的蘋果。他頭也不回,朝著獵人的院子而去。沿途經過河岸,男孩把一塊石頭丟進水裡,河麵上泛起一串泡沫。水波清澈透明,但戴蒙沒注意石子掉到哪兒去了。
泡沫在他身後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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