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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晃動打斷了他的話,尤利爾放低重心,趴在地上。他沒來由地感受到了恐懼。學徒身後不遠是仍在湖底的狼人跟傭兵,兩個家夥都滿臉驚愕。
“這又是怎麼了?”梅米把自己從金銀財寶堆成的小山裡拔出來,一串巨大的珍珠項鏈套在他的脖子上。想來無論後麵他們三個怎麼劃分這些寶藏,這家夥都是不會把項鏈摘下來的了。
沒人回答他,傭兵拉著小灰狼的領子,幾步跳上了湖岸。
尤利爾踩著頂金冠登上大理石的湖邊。他將短刀握在手裡,怔怔望著遠處古堡升起的銀光。妖精的目光與他交彙在那一點。
月亮般的柔和光暈並未擴散。它將自己收攏在圓圈內,筆直地向上爬升,直至貫天徹地。
“王宮的祭台。”他乾巴巴地說。
“什麼?”
“那裡是阿蘭沃的王宮,約克。那裡有一座可以使死物活化,狼人變身的銀色祭台。那是整個卡瑪瑞婭月之魔力的源泉,那才是真正的黑月湖。”
冒險者盯著天空,幾乎以為他說的是另一種語言。“真正的黑月湖?”
騙你很容易,也因此非常無趣,所以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尤利爾腦海中的線索串聯成線,他十分懊悔沒有早點做到這些。“那個傳說——黑月河的源頭的確是破碎之月。原本我以為人們口中的月亮是指卡瑪瑞婭,它既是月之城,又是神秘造物。但事實上,破碎之月就是破碎之月,它指的不是某種意象,而是月亮本身。”
“呃,我覺得我聽懂了大部分。”
“黑月河是破碎之月的一部分,它是神秘的組成。”學徒指了指頭頂,示意傭兵注意銀色的光柱。老實說,他的動作未免多此一舉,因為此刻沒人能從異象上移開目光。“碎月上的縫隙投影在賓尼亞艾歐,才形成了千年前的黑月河。”
震動並未止息,反而愈發劇烈。尤利爾不得不停下解說,使自己儘力貼在地麵上。他感受著墜落和上升一並發生,撞擊與失重使他頭暈眼花。尤利爾沉下心,他明白這是由於魔力的缺乏已經不足以支撐戰士的身體素質了。蓋亞在上,我或許幫不上忙。
石屑崩落的碎響不絕於耳,卡瑪瑞婭在嘶吼。通達蒼穹的光輝似乎穿越了時空,送來遙遠彼岸的虛景。
“我告訴過你。”擂鼓般的震響中,奧蘿拉的聲音隱隱傳來:“尼克勒斯為阿蘭沃付出生命。他的心臟不再跳動,但他的火種永恒不滅——”
“提密爾,我的國王,我不朽的英雄跟唯一的摯友。我等待著,我期盼著,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妖精身上的水幕消失了,露出一張與人類近似的麵容。她有一對半透明的長耳,淚水沿著尖尖的下巴流淌。元素生物沒有固定的形態,但奧蘿拉一直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精靈。
她身邊的小妖精們在地震中降落到黑月湖底,化為純淨的湖水。金與銀、玉石與珍珠的小丘在湖水中不見。尤利爾才知道妖精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吐露實情。她用寶藏誘惑來者,使他們停留於此。
“火種?”學徒有點明白了,“難道阿蘭沃之王的靈魂還存在?”可無人回應他。
白晝是精靈王的力量殘餘,尤利爾猜測,他可能想要將卡瑪瑞婭與破碎之月分離。但事情似乎並非按照他猜測的所謂意圖發展,空間裡隻有月之魔力在盤旋,學徒發現王宮祭台正在重新溝通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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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做什麼?”約克大聲問。“卡瑪瑞婭已經夠破舊了。”
“跟她說的一樣。”尤利爾回答,“妖精女士想要複活精靈王!”
傭兵吃了一驚,“她要把阿蘭沃之王的屍體變成亡靈嗎?”
正常的神秘者大都是這個思路,但尤利爾覺得妖精肯定清楚亡靈的火種與原本不同。“我想這樣太粗暴了。”他試著用自己貧乏的神秘學知識去思考可能性,可遺憾的是箴言騎士的職業知識裡沒有半點有關死者複蘇的內容。“奧蘿拉女士是秩序生靈,她也許隻是想見一見老朋友。”
“挺感人的故事,要是她沒騙我們就更好了。”冒險者穩住身體,抓住險些掉回湖裡的小狼梅米。傭兵臉上的不滿似乎並不針對複活尼克勒斯這件事。
“她不信任我們,這實在情有可原。你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靈魂變成活人嗎?”
“諸神才知道辦法!”冒險者腳下一滑,他趕緊抓住欄杆。“諾克斯可能有使人複活的神秘,但起碼現在的神秘界對此一無所知。”
學徒緊皺眉頭。“我見過王宮的祭台,那裡的月亮魔力甚至能使雕像都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