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極有可能成功的方案,約克不得不承認。但他仍然抱有疑慮:“有句話我一定得跟你說,尤利爾,如果尼克勒斯不是空境,你難道真的認為他能製服使者嗎?”
尤利爾的動作忽然停住了。
“我考慮過另外一種極端的情況,約克。”他回答,“但那樣的話,不是更好嗎?”
……
她緩步走上台階,透過開敞的天頂遙望夜空。腳下的銀台一塵不染,但牆壁的雕刻與壁畫已剝落殘敗。奧蘿拉記得上麵的圖案:西諾德爾屠殺狼人的開端,月之都的精靈紀元;那時阿蘭沃的統治才剛剛起步,和布魯克斯人、德爾維特人、聖瓦羅蘭還有綠精靈的戰鬥貫穿王國前半部分的曆史。
布魯克斯人向我們投降,綠精靈被驅趕出森林。德爾維特是個小國,但因負隅頑抗被先王覆滅。奧蘿拉仿佛能從裂紋中看出曾銘刻在原處的英雄剪影,布尼安三世,我的祖先曾在湖畔與他會麵。他將小女兒嫁給德爾維特的王子,又親手屠戮了她丈夫的整個族群。德爾維特永不投降,但西諾德爾王室是不敗的征服者。
最後輪到了我們。妖精偏過頭,看著不遠處還未徹底粉碎的圖案。那裡描繪的是一場持續了三百年的戰爭——深淵的惡魔入侵諾克斯,而承載著王國聯盟希望的船隻在黑月之潮的巨浪中傾覆。
西諾德爾失敗了,王國隨之崩潰。
“奧蘿拉。”
妖精回過頭,“還有多久?”
“十分鐘。”空氣震動著回應:“比進入山脈要久得多。”
“我記得一千年前,我們在最緊急的時刻做出決定。但包括下定決心在內總共隻用了幾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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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不再是阿蘭沃的救世主了。希瑟在上,我甚至聽到我的子民給我誦念悼詞。”
“等看到你活生生出現的時候,他們會說點彆的。”奧蘿拉將火種湊近自己的臉頰。她流露出溫暖和滿含愛意的柔情目光,“我真是等得太久啦,提密爾,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擁抱你。”
靈魂在脫離肉體後,在空氣中難以顯現出具體的形態。它是一團由透明波紋跟不斷掉落的灰燼組成的奇異事物,要用魔力去凝視,妖精才看得到熟悉的麵容。“在我活著的時候,你可沒這麼大膽。”他輕聲回應,“我擔心儀式完成後,我會忘記你難得主動的承諾。”
“不,你不會忘。”
“火種是靈魂之本,火種的戰鬥損失的是靈魂。奧蘿拉,請彆怪我忘記你。”
“你是無名者,無名者的火種與眾不同。”妖精堅信他會完好無損,“你遠比秩序生靈強大。他不過是個空之境的年輕人,他短暫的記憶對你無足輕重,你會借由他的身體重新回到我身邊。”
尼克勒斯並非是個情緒激烈的人,奧蘿拉熟悉他抿著嘴嚴峻掃視月城的模樣,他的歡笑也如冰地領的陽光一樣難得。哪怕是隻剩下靈魂存在,他的嚴肅也絲毫未改。未戰先慮敗。這位精靈之王抱著這樣的態度為阿蘭沃奮戰到了最後,妖精伴侶的憧憬打動不了他。
“在我沒有率先請求時,不要接近我。”他警告她,“破碎之月的力量是神性的遺留,即便是有狼人作為媒介,它也絕不容易掌控。”
“我會時刻注意情況。”
精靈王沒有得到安慰:“更何況,作為薪柴的還是空之境的神秘者。金杯不是神秘物品,銘刻咒文已是極限,無法主動挑選持有者……”
“但我可以。”奧蘿拉向他保證,“我關注著它,看著它經手的每一個人。你肯定不相信,持有金杯的竟有好幾個都是現在神秘世界的大人物:首先是個獵人,再往後到了光輝議會手裡,然後被那個克洛伊的孩子搶過來。他其實是唯一沒有貪圖卡瑪瑞婭的人。”
“蒼穹之塔。”尼克勒斯的靈魂閃動了一瞬,“那些占星師在惡魔手中損失慘重,我以為他們衰落了。”
“窺探秘密的家夥總是不會招人喜歡。”妖精說,“溫瑟斯龐幾乎將浮雲堡壘攻陷,蝠翼軍團也逼迫得他們四處躲藏。但總的來說,克洛伊塔無愧於守護者之名,就是手段不如光輝議會那麼激進。”
“阿蘭沃欠高塔一份人情。不過光輝議會?我記得他們被蓋亞教會打壓得抬不起頭。”
“現在情況反過來了,賓尼亞艾歐少有人不知道露西亞的名諱。而美德女神,隻有寂靜學派和幾個小國家還堅守對祂的信仰。”
“拋棄信仰是罪過。”古老的王者皺起眉頭,他的目光落在天空的明月上,細薄又深刻的裂紋鋪滿月麵。“也正因為如此,阿蘭沃在擁有卡瑪瑞婭後才沒有改換門庭,到破碎之月的領域去祭祀新神。狼人也知道這個道理,寧願瘋狂也不放棄月之子的榮耀。”他的言語中有種欣賞的意味。“他們在月光下獲得力量。你瞧,奧蘿拉,我敢打賭你沒發現那頭小狼早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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