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外有一隊騎士穿過,他們腰佩短刀長劍,手持長矛鐵鎖。每個人都騎著馬,蹄聲又脆又響。但考爾德皺起眉頭來,他禁不住問:“怎麼啦?”
“這些人不是貴族衛兵。”
雖然一年沒有離開隧道,梅米依舊記得守衛威尼華茲的騎士們除了銀鷲軍團,就是治安局的巡邏衛隊,許多小貴族私自招募的衛隊不算在內。這些人比起真正的銀鷲軍團無非是群烏合之眾,但尋常冒險者對付起來卻一點也不輕鬆。不過隻要給貴族老爺們付出報酬,他們也很樂意讓士兵聽從調遣。
隻是銀鷲軍團還駐守在永青之脈,治安局的巡邏衛兵們用不著這麼全副武裝。莫非這些家夥是哪位患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貴族老爺打造的衛隊?
冒險家露出疑惑的神情,“我弄錯了,他們這架勢像是在追捕逃犯。”
小灰狼不安地問:“總不會是銀鷲軍團吧?”
“你怎麼不說聖騎士團?”
“聖騎士穿銀鎧。”
“好理由,但我也可以穿銀鎧,誰都可以。這些人是教會騎士,蓋亞的信徒。”冒險家回答,“聖騎士團就算要抓你,也肯定不會把你誣蔑成逃犯。否則他們就必須先跟克洛伊塔交涉。以白之使的態度來看,那些聖騎士還不至於頭腦發昏到向上申訴的地步。”忽然,有種莫名的神情驅散了他臉上的迷霧。
考爾德一下子變了口氣:“我們先離開這兒。”看樣子他意識到了什麼。
“銅酒杯還有多遠?”梅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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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家告訴他就在對街。然而他正領著梅米向後走,遠離目標。“也許他們隻是路過。”他要求狼人耐心等待。
與目的地擦肩而過的懊喪令小灰狼十分激動。“我們乾嘛避開蓋亞的騎士呢?”梅米無法理解,“他們也是聽命於聖騎士團?”這太荒謬了。
“給我用你的腳指頭想一想,這樣的可能性不比在贖罪券裡找到同樣的編號更多。”考爾德沒好氣地說,“那些人現在是惡魔獵手。”
你怎麼知道我沒找到同樣編號的贖罪券?不過惡魔獵手這個詞似乎有種非凡的魔力,梅米頓時就不說話了。
……
一大蓬雪花毫無輕柔的姿態,劈頭蓋臉砸在光之屏障上,它們的六個角都如刀刃一般鋒利。
這些棱角切開絲滑的空氣,甚至擊穿魔力的障礙。主教一偏頭,冷意擦著他的臉頰掠過。
他用手指抹掉胡子上的霜跡,皮膚泛青而後重新紅潤。“你很疲憊。”那枚星光十字橄欖石胸針在他的領口閃動,溫暖若潮水擴散至他的身體各處。愛德格主教十分詫異:“難以置信,我還以為你的精神和魔力消耗起來沒有恢複快呢。”
他記得與白之使的第一次戰鬥是在遠光之港,那時對方跟在“黑夜啟明”閣下的身邊,臉色和死人沒兩樣。而丹尼爾自己則還是聖騎士團的團長,領著萊蒙斯和眾多騎士抵達這座雲上之城。雖說代行者閣下並未與占星師們交手,狄摩西斯也保持著風度,但白之使卻能在大半個聖騎士團的圍攻下立起蔚為壯觀的冰塑之林。無論立場如何,主教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技藝與魔力實在是令同等神秘度的人們歎為觀止。
可現在,丹尼爾·愛德格主教看出了神秘的無以為繼。
“你感到動搖了嗎?”主教問。
年輕人像座雕塑一樣立在原地。他微微側過身,把一道疾馳而來的光之刃在手心裡攥成破片。這是空境的『斷罪之刃』。有血跡沿著他的指縫淌下,很快凍結凝固。他握緊淡紅色的冰塊,簌簌的粉末自邊緣落下,把它塑造成一把短刃。“我的使命尚未結束,丹尼爾。不是隻有你們擁有信仰。”
“你信仰奧托?”主教不認為每個占星師都必須是命運之神的信徒,異族也有占星師。此前他從未聽說過白之使的信仰,因而升起興趣。
“我信仰蓋亞。”
他把我當蠢貨敷衍。主教頓時失去了一探究竟的欲望,在他看來,使者的回答毫無誠意。“說實話,我一點也看不出來。”寂靜學派可不會欣然接受你這樣的信仰夥伴。
“我原本無神可信,諾克斯的諸神都不見了。但一定要給我安排一個神明的陣營,那我寧願投入蓋亞女神的懷抱。”白之使似乎不像在開完笑。
主教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年輕人一番,覺得自己或許認錯了人。“好吧,蓋亞信徒。”他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陰陽怪氣,可收效甚微。“時間很漫長,白之使,這樣下去你熬不到天亮。”沒準是信仰使你變得脆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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