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抗凍的人也挨不過喬伊的極寒,這多半是職業給我的保護。尤利爾在四葉城瑟瑟發抖的夜晚,不敢想象相鄰的冰地領氣候會嚴酷到什麼地步。老實說,我壓根沒有什麼耐寒的天賦。
但危急的事情不是這個。“霍普先生在乾什麼?”他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恐怖的演奏。“梅米呢?”
“聽約克說他打算遊出城去。”
“?”
“找那隻金杯。”丹爾菲恩隻得給他解釋,“使者大人通過金杯進入了卡瑪瑞婭,那頭狼以為他可以原路返回。不過事實上,祭獻給神祇的貢品從沒有能再離開的。我告訴你們,這事從來沒有過。那個傭兵西塔說你有辦法,希望它不是這個。”
我有辦法?這話我自己都不記得說過。尤利爾還沒來得及澄清這個事實,一大蓬土塊就砸在了他身上。
然後是一連串的驚呼——
尤利爾一把接住栽倒的丹爾菲恩,手指上的凍瘡使他疼得抽了口氣。“看著腳下,我的伯爵大人。”他回過頭就看到矮人,頓時感到十分驚喜。“帕因特先生?我早該想到是你,你回來威尼華茲了!”
“是啊,我以為你們兩個長著狗熊膽子的混球差不多死在莫裡斯山脈,就直接回來了。”矮人沒好氣地說,“冒險不是送命,下次你臨走前給自己上個保險,務必讓我當你的受益人。”
學徒尷尬地移開目光。“卡瑪瑞婭的替換完成了。”他找著狼人梅米的身影。“離天亮還有多久?”想想辦法,在碎月吞噬月都前。
“大概半小時後,太陽會出現。”
“那威尼華茲?”
“冰雪很快消退了。”丹爾菲恩告訴他,“看來就算是使者大人,也是會疲憊的。更何況那個樞機主教還在古堡天台上。”
尤利爾把一切情緒和感慨壓抑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耳邊的奏鳴還在響,一下把他拽回四個人穿越沉眠之穀的時刻。千年前洞民輝煌壯麗的曆史正在詩歌中複蘇。學徒歎了口氣,“奧卡姆先生,你可以停下了。”他已經找到了石橋上的狼人,於是站起來向他們走過去。
牙醫一句話教他停步。“我沒在吹它,大人,我根本不會吹風笛。”滿臉錯愕的霍普·奧卡姆高高舉起銀色的指骨,“它一直在自己響。”
“!”尤利爾像是中了喬伊的魔法一樣定在了原地。
溫柔而蒼涼的樂章還在流淌——
石橋上,約克拉住梅米的手輕輕地鬆開來。他目瞪口呆地凝視著不遠處圓月般的湖畔,晶瑩的水流破開尚未融化的浮冰,神秘的光輝照亮了夜空之下。
“火種的誕生。”橙臉人低語,他連連眨眼,似乎在懷疑自己的視力出了問題。“妖精的繁衍應該在魔力充足的季節,這怎麼……難道是奧蘿拉?”
“那是什麼?”梅米更是始料未及。
冰地伯爵回答了他。“新的妖精的降生。水妖精是元素生命,隻生活在純淨的活水環境。每一處水源的妖精族人數目是固定的,隻有一個水妖精死去,新的族人才會誕生。”這位貴族小姐雖然不是神秘者,但對於一些知識類的神秘了解還算可以。“瀕死的妖精會成為種子,新的後輩就從她們的身體上誕生。妖精依靠這種方式不斷傳承,但新生兒不會受到前輩的任何影響,她們是全新的個體。”
“說得沒錯。”約克臉上的神情很難用詞彙形容,“不僅僅是水妖精。據我所知,絕大多數元素生命都是這樣。妖精整個族群都是女性,但西塔們不同,我就誕生於我父親最後的光輝。”
第(1/3)頁
第(2/3)頁
“這、這太驚人了。”梅米幾乎說不出話來,“我們殺了她,於是現在出現新的水妖精來補足數目——”
“你說得不準確。妖精是可以選擇不留下孕育後代的種子的,不管怎麼說,她擁有完整離開世界的權力。”約克靠在欄杆上,“奧蘿拉女士算得上一位合格的族長。”
“我可不認為她有什麼值得悼念的。”小灰狼當然不認同對方為他們套上枷鎖的行為,老實說,惹出這一係列後續的正是她舉行的月之祭禮。就連尤利爾和冒險者們受的傷都能算在妖精女士的頭上。
“重點不在這裡。”丹爾菲恩忍不住插嘴,“沒人覺得妖精的誕生與風笛聲有什麼關係嗎?”她停頓片刻,還想說點符合身份的話來加固自己的威嚴,就聽到一片洶湧的浪濤拍打聲。伯爵下意識後退半步,抓住了學徒的手臂。
嘹亮高昂的奏鳴終於達到了整個曲子的頂峰,悠長的回音在夜空下盤旋直上,響徹這所聖白之城——
“腳下!”梅米尖叫。
在石橋之下,一道晶瑩澄澈的水柱漫出黑月湖的圓形輪廓,勢如泄洪般衝入乾涸已久的河床,卷起雪白冰涼的層層泡沫。眨眼間,形如裂穀的水道滿溢成碧波瑩瑩的河麵,遠去的波峰浪頭已經化為視野中一道模糊的白線。
而在夏儘冬至的清爽霧靄中,一條輕盈嬌小的金色小舟鼓滿白帆,朝著石橋輕盈地滑行而來。
“那是什麼?”尤利爾瞪大了眼睛。
“看體積是貨船。”約克比他看得更遠,更清楚。“那種小型的遠行船隻。船頭有座女神像……啊!”光元素突然叫起來,“是奧蘿拉女士的雕像!這是阿蘭沃的精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