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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在塔裡停留?”導師似乎吃了一驚。
“這沒什麼不好。”薩比娜可以想象到聖者先生聳肩的樣子,“羅奈德去找你的小學徒,傑瑞姆還要三天後回來。沒準會有哪個惡魔看準了時機,像四葉領一樣把布魯姆諾特攪個天翻地覆。有白在我們起碼安全許多。”
“就算高塔裡沒有一個空境,也不可能有惡魔做得到的,老師。”
“光輝議會的一名樞機主教就弄出了破碎之月的神降。彆小看我們的老朋友。”門裡傳來吱呀一聲,“我猜樓下的西德尼一定被驚醒了。這把椅子在抗議我的體重。”
“作為占星師,您的確超重了。”拉森直言。薩比娜小姐趕緊捂住嘴。
“行了!真是奧托讓你這小子來拷問我的!愛德格的事你們自己操心,彆把他們放到高塔來打擾奧斯維德的休息就行。陸地屬國我們確實有虧欠,他們另尋庇護是人之常情。但顯然矮人們的奇思妙想救不了那群貪得無厭的貴族,真慶幸與我們有約定的是最貧瘠的冰地領。”
就連未來的占星師小姐也聽得出聖者結束交談的傾向,可她的導師最後仍追問了一句:“白之使沒有替我們結束那個約定嗎?”
“你認為那個約定是什麼?”聖者反問。
“十五年前的補償。”
“補償的方法很多,訂立契約也沒那麼兒戲。聽著,拉森,我們不能放棄伊士曼王國,即便它是光輝議會留給克洛伊的恥辱。它是康尼利維斯留給我的。”
“聖戰結束一百年了,老師。”
“沒人會知道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我的預言很準,但也有看不見的東西。你問我那個約定,拉森,我告訴你——我們不會結束約定,伊士曼也不會使用它。那並非是高塔允許伊士曼任意索取的欠條,而是一種責任。彆忘了我們的職責。”
長久的沉默後,導師回答:“我想我明白了。”
“作為占星師,你的反應速度還沒超出下限。我以為在我拒絕白的時候,你就都清楚了。現在看來連他都比你懂得多。”
“是啊,而且白之使能用刀子和長矛給我講星座分布。我聽說統領的學徒更適合當個占星師。”
“他已經是環階了。”聖者說,“戰士職業。我想人們都會找到自己的道路,用不著每個孩子都得煩勞‘艾恩之眼’閣下操心。他或許忘記了自己是天文室而非教育部的成員,而且他的學徒總是給治安局增添工作量……”他有些古怪地感慨,“奧托該心疼一下我的胡子,莫非對後輩管教無方是從我身上傳下去的惡習嗎?”
“我相信海倫在小時候對您手下留情了。”導師意有所指。“她不忍心用蠟燭的。”
“提醒我下次把火炬掛高點。”聖者推開門,瞧見深深鞠躬下去的少女。他咕噥一聲,“好孩子,彆緊張。這兒可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占星師無需隱瞞,也無需解釋。星空會告訴我們一切,所以用心感受就好。”說著他走向對麵的房間,身影消失在刻錄複雜星紋的漆黑門板後。
這時候她才敢抬起頭,朝著門迷茫地眨眼睛。拉森·加拉赫隨後走出房間,擰動把手鎖上房門。“那是實驗室,小姐,等你某天成為了聖者,也許旁邊會有個新房間。”
這話教她滿臉通紅。“我從沒那麼想過,老師。”
“可我這麼想過。”拉森對她挑挑眉毛,“他問我時我也這麼回答了。我以為狄摩西斯會誇獎我的理想,結果他讓我當天的作業翻了一倍,並告訴我‘雖然我該鼓勵你,但這話我還是不樂意聽,你得學著體諒長輩的心情’。你的答案很體諒他,但沒體諒我。”他遞給她一卷羊皮紙。“所以你也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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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比娜抱著羊皮紙,在原地目瞪口呆。
……
訓練場在高塔的底層,尤利爾剛一出門,就差點撞到一趟載滿零件的小車上。使者比他敏銳,及時拉了他一把。
“你控製不住自己的腿嗎?”他明知故問。
因為我膝蓋挨了一靴子。“我隻是有點累。”尤利爾咬著牙說。
他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下來,迎麵而來的熱氣很快使他滿頭大汗。訓練場的溫度適宜,甚至還有點冷,而白天的克洛伊氣溫其實堪比四葉城的炎之月。學徒當然知道誰是涼爽的源頭,於是硬著頭皮開始沒話找話。
“你要去巡察了嗎?”他抱著對方並不理會的準備開口問。
“破碎之月事件後,我得到了七天的假期。”喬伊回答。這似乎是件很不尋常的事,走廊裡有人經過,看到他就會加快腳步。白之對此使視若無睹。
若非沒什麼阻擋視線的裝飾,尤利爾覺得他們多半會掉頭就走。可這裡畢竟是克洛伊塔,而不是威尼華茲和篝火鎮那種小地方,就連四葉城與高塔也毫無可比性。埃茲先生和傭兵們對使者的懼怕還能說是上下級關係和神秘度的碾壓,高塔裡到處都是神秘者,結果這些人依舊把喬伊當成洪水猛獸。
學徒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給自己施加了什麼古怪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