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確很昂貴。”他承認自己賺不來這麼多錢。“但也用不著每樣都要高塔來報銷吧?我不用穿袍子,也不要求什麼舒適。”事實上,那套房子就已經滿足他對住宿條件的所有幻想了。
『難道在你眼裡,神秘者除了煉金藥劑就沒彆的開銷了嗎』
“還有維修神秘物品?”
這個答案無法使索倫滿意。於是指環教他閉嘴,隻管聽著就好。『神秘物品』它把這幾個詞加粗放大,『你見過好幾種:鎧甲、劍、墨水瓶子、風笛、吊墜,還有你的那張紙。這些東西並非不會損壞,因此需要專人負責修理。修理需要費用,毋庸置疑。可你彆忘了,這些東西不是隨便就能買到的——你的羊皮卷怎麼得到手的?莫非你忘了?』
那不可能。“我發誓要遵守每個承諾。”他怎麼也不會忘記在密室中見到的金燦燦的神言誓約,它們時有降臨他的夢境。
『彆人沒有你這樣的好運氣,許什麼諾言都沒用。若想得到神秘物品,要麼高價購買,要麼在神秘之地用性命來換,還往往賠個底掉』指環帶他穿過一排木桶,葡萄酒的香氣在他鼻子下一晃而過。『彆忘了你的目的』
尤利爾按照它的指示,挑了一塊色澤和氣味都十分正常的吐司,然後在木桶的主人手裡得到一小杯葡萄酒。可一口下去,辛辣的酒精讓這次嘗試的結果變得十分糟糕,他隻好又另去配了些蜂蜜。
在威尼華茲時,丹爾菲恩想喝加蜂蜜的茶水。他記起那位麻煩的領主小姐傲慢的口吻和矯揉的小碎步。見鬼的羊毛襪!我品嘗著在表世界四葉城裡不可能享受的食物,那時候我會想到有這麼一天嗎?還是我想要更多?他弄不明白了,一切都像虛假的夢。“我的目的?”
『你想成為使者。這稱得上理想遠大。使者不僅要有維持秩序的能力,還得對神秘有所了解。知識總是貴重的,我相信克洛伊每月給你額度裡就包含了知識的價值。然而金幣有上限,知識卻沒有。你能從高塔身上占多少便宜是你的事,白癡才會讓自己吃虧』
它寫得太快,尤利爾險些沒讀完。他開始明白它的意思了,難得指環的語氣這麼正經。“我不是小孩子,乾什麼都憑興趣。”他告訴它,“我會儘我所能來充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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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實自己又需要什麼呢』
“紙和筆?”他好似恍悟。
『行了,高塔的知識和你在教堂學到的那點常識完全不是一回事……我為什麼連這些都要跟你解釋!聽著:你得在天文課用到尺子和望遠鏡,數學課拿好自算筆和草稿紙,它們不是你用自己的手指頭就能算得出來的東西;你的識字水平停留在常用詞彙,而閱讀某些神秘的記錄需要用魔法符文和專業代碼,在畢業以前起碼得掌握三種以上的語言;還有後勤部要求事務司加入選修的戰地包紮以及藥物配製,這兩門課程需要你自己帶好醫療箱和魔藥原料,因為授課給你的導師不會多給你準備教學材料——你的學費不是交給他的,明白嗎』
尤利爾覺得自己像個什麼也不懂的文盲。“我真想說我明白了。”他不禁有些沮喪,“這些東西——我根本不知道該從何入手,陌生的、顛覆常識的一切,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發現自己的想象太過局限,乾脆直接求助。“睿智的格森先生,你能告訴我嗎?”
『既然你這麼說……』
很突然的,字跡粉碎消失了。指環重新開始寫:
『我不知道,尤利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辦法。我不知道你會作何選擇,但路隻能往前走。我隻能保證,克洛伊會尊重你的意願』
一貫有奇效的恭維話這次卻沒起作用,仿佛符文裡換了個靈魂。符文依次閃亮,在他眼前漂浮。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做出回應,冰霜蔓延得很慢。
詞句寫在桌子上,字裡行間透出森森寒意。它破碎不堪、顛三倒四、甚至莫名其妙,尤利爾卻感到莫名的熟悉。他低聲問:“喬伊?”
『我也在找方向』
指環叮的一聲掉在冰花中央,冰霜漸漸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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