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怪加德納·雷諾茲!”賭徒一下憤怒起來,“是他的錯。他毀了一切!我怎麼會蠢到相信這隻大蚊子?這混蛋賣給我一種新型煙草,好教我給他單獨供貨。看在諸神的份上,先生們,你們可一點沒抓錯人。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若論及罪孽深重,我可不如老加德納……要是你們按教典所言對世人施以懲處,他脖子上的絞索都比彆人多兩圈!”
“菲爾丁神父發現你背信棄義?”
他悻悻回答:“我們簽了契約……隻要我有違反,就沒法再拿我外甥女的事來威脅他。菲爾丁想找一個容易控製的合作夥伴,很遺憾我不符合條件。加德納有我的把柄,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賭徒轉動著怨恨的目光。
“菲爾丁神父派人找你的麻煩?”
“先是這個混蛋。”霍布森看向威特克,光頭治安官反瞪回去。夏佐的清白經過了真言藥劑的考驗,他對菲爾丁神父的私下動作一無所知。“然後又是口哨幫。”
“所以你殺了鮑曼?”偵探嘲弄。
嗬嗬的笑聲從喉嚨裡冒出來。“你們問過了安德魯。”賭徒說,“難道還不清楚凶手麼?”
一陣沉默。阿加莎點點頭。“那我們繼續這個故事……”
“等等。”尤利爾忍不住叫停。他不明白為什麼偵探小姐還在賣關子。“誰殺了鮑曼?”
“你真想知道?”
廢話。“我不能知道?”他反問。答案難道牽扯到了什麼治安局的重大機密麼?
“自己想。這肯定比星象解讀的簡答題容易。你一定想得到……隻要刨去過分的主觀臆斷。我覺得這個謎底非得你自己意識到不可。不然,尤利爾,你會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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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恨任何人。尤利爾打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的軟弱。他曾深切地盼望亡靈法師紐厄爾的死,因為他殺害了塞西莉亞。那時學徒全心全意愛著她,直到現在也是。然而在那女孩死後他唯一的念頭竟隻有隨她而去。後來在月之祭禮上,尤利爾也知道自己沒法從奧蘿拉女士的死亡中獲得快意。
哪怕是修道院……
在賓尼亞艾歐大陸上屢禁不止、甚至放肆猖獗的人口生意,可不是教會分部的特產。隻要還有窮人養不活自己的兒女,就會有流浪兒在大街小巷穿梭。其中幸運些的自由自在,不幸的隻好在世界的惡意中隨波逐流。尤利爾被修女養大,受女神的保護成長到十四歲。因此無論神職者做過怎樣喪心病狂的混賬事,他都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怨恨教會。
我會維護它的尊嚴,尤利爾很想握住劍柄,好像菲爾丁神父貪財的偽善麵孔就在他的刀刃下。但他確信自己會忍耐住按下手的衝動……他會如之前許諾的那樣將其掛在十字架上示眾。還有一塊記錄真相的墓碑。憤怒的火苗在他心底滋生。我向蓋亞發誓我會的。因為我是祂的騎士。
喬伊靜靜地投以冰涼的目光。“不是教會中人。”他提醒,“也不是安德魯·弗納。”不僅是學徒,這句話令霍布森也困惑起來。
“你們他媽的在說什麼?”沒有參與審訊的賭徒狐疑地望著每個人。“答案難道不是明擺著的嗎?不是安德魯還能是誰,嗯?”每個人都用安靜回複他。漸漸的,他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
我的天哪。突然間,一個可怕的念頭闖進腦海。尤利爾屏住呼吸了片刻,再深吸一口氣。他冷得渾身發抖。
“是伯莎女士。伯莎·弗納殺了鮑曼。”
在他心裡,終於有某種堅信崩塌了。
霍布森瞪著所有人。“她?她連蚊子都不會拍死。你根本不知道那女人有多蠢。”賭徒嚷嚷。他身上的鐵環在閃爍。“肯定是安德魯·弗納,這種事他乾得出來!”
阿加莎似乎歎息一聲。“錯了。”她的神情格外嚴肅,言語充滿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那一聲輕微的歎息是尤利爾的錯覺:“是在七天前。鮑曼第一次上門討債。自那天以後,他就再也沒回過家。”
“七天?”這時間根本不對。
“鮑曼死了一星期,之前的現身恐怕是有人假扮。這個演員騙過了吸血鬼加德納的眼睛……但他識字的能力使他露了馬腳。離開死角巷後,他徑直來到教堂,將這個身份真正的擁有者的屍體掛上房梁。”
偵探停了停。“再後來,他為了履行約定,到哈代莊園與同伴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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