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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裡停留了很久。”海倫告訴他們,“可我不確定她是否還在那兒。”
“你的占卜水準退步了。”雄獅閣下咕噥。
“有東西在乾擾我的巫術。”命運女巫望著水晶球,裡麵開始飄起一根根紅色的絲線。“血色。不祥的預兆。”沒來由地,尤利爾看見她的臉色忽然變得一片雪白。
“海倫?”羅奈德也發現了。
女巫的手指顫抖起來,她的眼睛蒙上一層血紅的陰翳。這真是一副可怖的景象——你完全看不到那對明媚眼眸中原本漸變的色彩,它們在學徒震駭的目光中失去了眼白和瞳仁的分界,不穩定的魔力在她周身攪動。一切平和深邃的感受都消失了。深紅的霧氣脫離水晶內部,以所有人阻止不及的速度包裹住女巫。尤利爾感到迎麵倒來一堵空氣的高牆,巨力猝不及防把他一同朝後推倒。
但使者猛推他的肩膀,迫使學徒踉蹌站穩。雄獅羅奈德迅捷地探出手,他的手掌膨脹、變形,長出鋒銳而彎曲的修長利爪。他用爪尖撕開血霧,敲在被紅色侵染的水晶球上。刹那間,伴隨著魔力若火山噴發般地暴動,空氣似乎也受到了擠壓,首當其衝的水晶球發出綻裂的呻吟,當即碎成一地破片。
血霧轟得倒卷,直衝進命運女巫的體內。她口中發出嚇人的嘶聲。
雄獅不禁看了使者一眼,但喬伊搖搖頭。“她沒事了。”他示意尤利爾將海倫女士扶倒在沙發上,免得碎片劃破她的肌膚。“那些是她的魔力,被神秘侵蝕的力量。”
喬伊說得沒錯,女巫正漸漸安靜下來。尤利爾聽見自己胸腔內如雷鳴般搏動的心跳,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感受到一片血海撲麵而來,不禁下意識調動起全身的魔力。然而使者很快讓他從這應激性的反射中恢複了對力量的操控,大概冷凍情緒也是喬伊的獨門秘技。
“她怎麼了?海倫女士——”
“魔法失控。”喬伊頓了頓,“巫術失控。不過反應及時,她沒事。”
可隻是剛鎮靜下來,尤利爾就發現自己的魔力清空了一半。從玻璃的倒影中,學徒看見自己臉上摻雜驚恐的恍然。真見鬼!他意識到魔法失控的恐怕不隻有命運女巫。
“海倫的巫術怎麼會突然失控?”
“我不懂巫術。”使者能依靠神秘度看穿她的狀況,但對巫術和占星魔法一竅不通。“可這種情況八成與血之預言有關。”
“海倫沒做過那個預言夢。”羅奈德用獅爪撚起一縷碎片上升騰的霧氣,觀察它的形態。“但她用魔法窺視羅瑪的命運。預言總與命運相關。既然空境都受到了傷害,那環階就更不用提。”
使者同樣清楚他的意思。“聖者得到了夢境,空境卻會因碰觸相關的命運而魔法失控。血之預言已經開始了。”
“希望沒有天文室的家夥這時候作預言。”雄獅說,“命運集會的保密決策出現了點問題。”
“問題不大。”尤利爾看著喬伊拾起碎片在指頭上一劃,再將鮮血抹在桌麵上。沒人能從他臉上看出焦躁。“應該隻是與血之預言相關的人的命運會引發相同後果,我們隻用提醒知情人。”
『血咒術』索倫解釋,『屬於黑巫術的一種。在你成為空境神秘前,最好不要接觸它』
巫術是魔法的一種,但學徒從未聽說過黑巫術。說老實話,他對魔法分類的了解也隻是皮毛。他原以為巫術是女巫的專屬,直到某天在占星課上西德尼先生抱怨寂靜學派的巫術有多麼詭異,教他搞不清其中原理。尤利爾希望能從索倫嘴裡得到更多信息,但它居然能克製自己不在這個話題上囉嗦。至於血咒術的用處指環更是隻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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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需要解釋。一串魔文亮起來,每一個符號都由凝固的鮮血構成。尤利爾聽見其中傳來沙沙的雜音,還有劈裡啪啦的物體倒塌聲。緊接著是一聲幾乎穿破耳膜的尖叫。
“西德尼先生!伊士曼的緊急——”但尖叫戛然中止。
魔法突然失效了,尤利爾吃驚地看到凝固的血跡瘋狂扭動起來,桌麵好似被蟲子啃噬。白之使一巴掌拍在魔文上,他抬手時霜片簌簌掉落。“血。”他說。
顯然,不僅是預言相關的命運魔法會出問題,任何涉及到血的魔法也會受到影響。
“我需要回去一趟。高塔一定比我們更早碰到了禁忌。”
羅奈德皺起眉。學徒明白他的憂慮。畢竟鐵爪城的坐標尚未修理好,除了統領的血咒術外,他們並沒有其他能夠聯係高塔的辦法。“海倫一醒,我們立刻去找羅瑪。真見鬼……不過起碼老西德尼沒事。”
尤利爾也鬆了口氣。索倫悄悄告訴他,“雄獅”羅奈德·紮克利曾在會議廳與老占星師吵起來。此刻他的擔憂頓時讓學徒對這位獅子閣下心生敬意。
“通訊對麵是那個新晉環階的女學徒。”使者說,“看來出問題的是拉森。”
學徒一下子繃緊了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