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下屬是托拜斯,就會明白我的好處。“克洛伊塔沒有再委派任何人前來。”首領說,“安哈爾艾丁請求過事務司的救援,但對麵拒絕了。有統領在這裡,高塔不會在白之使主動求援之前給予聖卡洛斯任何幫助。”
“好吧,我想你的勝算不大了。”
對於她的評論,西爾瓦努斯不可置否。“起碼我還能有幾秒鐘時間來欣賞我的城市。”經曆過鏡子陷阱,想必使者不會使用星之隙取走他的性命。“我隻要一個能與他談判的機會,仁慈的閣下。”他希望拉梅塔能在使者到來的一瞬間纏住對方。
“你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麵具女士告訴他,“我本以為白之使會因為神降事件而狀態不佳,但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來。更何況盛怒之下,你的要求他多半不”後半句話她咽回去。“不,不對勁,他在乾什麼?”即便隔著火紅的羽毛麵具,首領也察覺她的臉色難看。
西爾瓦努斯抬起頭。似乎有某種天象即將來臨,他忽然想起霧之城一次偶有的晴空。巫術傀儡們在神秘的波浪下依次失控,笨拙地跌倒在地。這時西爾瓦努斯才驚覺自己忘記還有魔力供給這麼一回事了。
聖卡洛斯下起了大雪。
他到窗邊探看,入眼全是雪花。這時他才發現大雪已經下了好一會兒了。對麵的街道仿佛被人用橡皮從白紙上擦除,連輪廓線條也徹底失蹤。一片令人畏懼的慘白後,嶙峋的焦木廢墟被逐漸埋葬。雪花不是在飄落,而是傾倒。首領眼看著樹上掛起冰錐,歪斜的木樓被積雪壓垮。
“聖卡洛斯從沒有過大雪。”德裡達哆嗦著說。
他沒有說錯。聖卡洛斯是霧之城,霜月也被籠罩在不見天日的濃霧裡。由於位置比布魯姆諾特更靠近北方,這裡的氣候最熱,連霜月也是空島最短。想在聖卡洛斯看到大雪,除非濃霧被冷風凍成結晶。不然這裡就隻有霧潮濕的霧天、悶熱的霧天、還有冰涼的霧天。這就是西爾瓦努斯生存並成長的城市,他打算改變它,就像改變住在裡麵的人一樣。霧之城不是讚美。霧象征著災難他懷抱這個固執的念頭直到某天他能用巫術操縱濃霧。
現在,困擾聖卡洛斯的不再是霧霾了。雪下得極大,是首領畢生僅見,讓他預感到某些不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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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拉梅塔見識過如此災景。“是白之使。”她喘息形成的冰晶在空氣中墜落,“他讓城市下雪。見鬼,這不可能是真的。”
“讓城市下雪?”西爾瓦努斯無法想象。他是個黑巫師,但沒有什麼知識告訴他怎麼讓神秘現象在一整座城市中顯現。
“在威尼華茲,白之使做過類似的事情。這是一個魔法。但我不認為它屬於空境。”法則女巫斷定。“就像你的鏡子一樣。他肯定使用了某種禁忌的神秘……他的神秘度一直充滿爭議。我的兄弟們認為他可能是空境的黑巫師,因此能使用超出常理的魔法。”
西爾瓦努斯看到麵具女士手中的圓鏡,它已經徹底粉碎了。如果白之使真的擁有某種跨越神秘度的依仗,想必它來源於高塔克洛伊。他弄不明白有什麼神秘物品能夠在短時間之內連續兩次生效。也許我低估了那群占星師……可拉梅塔應該能發現計劃的漏洞。
“使者在哪兒?”首領不禁問。
“還在外城。我想他一直停在原地沒動……我還以為我撤離得足夠快。”拉梅塔自嘲道。她忽然皺起眉,“雪變得更大了。”
西爾瓦努斯已經無法從窗戶看到外景,凍雪湧進來,房間此刻令人聯想到逐漸被沙子灌滿的容器。“我們先離開這。”
“回去找那家夥?恐怕你連接近他都做不到,更彆說談判了。”
“我看原本他很樂意跟我談談。”
拉梅塔沒說什麼,但顯然對他不抱信心。“那你不需要回去。”她指出,“你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得到。”
首領皺起眉。“什麼意思?”
“一個傳聲筒。瞧,就在你的魚餌身上。他早就知道你的要求了。”跟隨麵具女士的指引,西爾瓦努斯將目光落在了地麵的屍體上。“難怪先前他會特意去找那個凡人。”
是卡安龐。西爾瓦努斯終於察覺到了他身上的異常。卡安龐的胸口竟然是一個巨大的空洞,積雪從中穿過,落到地板上。原來那片護心鏡一直鑲嵌在他的心臟部位。
浮雲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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