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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環稍微沉默了片刻。『這不是一回事。尤利爾的目標原本就是找到那些孩子,一個都不少。他找你才是順帶』
“我想要的是每個人都能回到母親身邊,索倫。”這時候它說她幼稚也無所謂了,反正她就是這麼想的。“隻是稍微耽誤一點時間,等英格麗抵達了魚尾島,我就遊回潮聲堡去。”
『那艾肯呢』
“我現在回去,你們也不會讓我去找他。”羅瑪能從靜止的冰霜中看出這一點。等她找到命運女巫,不會有什麼交涉和商談。寂靜學派忙著找那本落在惡魔領主手裡的聖典,海灣艦隊警惕任何的風吹草動,守誓者聯盟多半會派來更多戰艦向他們原本的成員種族複仇,而血族將利用艾肯和許多嬰兒製造煉金魔藥“淨釜”,在陰影中密謀著下一次襲擊。即便如此,她也什麼都不能做。
索倫妥協了。『我能怎麼辦呢?一枚戒指什麼也做不了,哪怕是夜語戒指也一樣』
當清晨來臨時,她們看見了小島。魚尾島與騎士海灣囊括的海岸線和幾處半島相比細小得就像杯子裡的一粒米。整個島嶼呈石頭和泥土的黑灰色,從她們這個角度瞧不見植被。等到帆船勉力支撐著靠近了沙灘,羅瑪也覺得自己跑遍小島用不上半小時。這似乎是一座無人島,但以它的距離和麵積來判斷,任其荒蕪對遠航的船隊和海盜們來說是一種不可理解的浪費。“上麵沒人。”她對其他人說。
指環索倫要她閉嘴,但英格麗似乎沒聽見。一路上半精靈都很虛弱,她在詛咒的侵蝕下掙紮呻吟,指甲抓爛了裙子甚至是木頭地板。幸虧她不是人,指甲比其他東西更尖銳,但上麵精致漂亮的條紋圖案完全毀了。清醒時,她可以用煙草鎮痛,不時根據隨身攜帶的小羅盤調整航線。羅瑪的預測又沒錯。黎明前的海風很猛烈,要不是她留下來笨手笨腳地扯動風帆,這艘小帆船一輩子也到不了魚尾島。哪怕它離騎士海灣並不遠。
當羅瑪和英格麗走下沙灘,小島才顯出點人氣來。遠處的碎石地上落著一層乾枯的野草,夾雜著玻璃片、爛木塊和盤繞糾結的海帶團。靠近樹樁的位置沾滿鳥屎,甲蟲在那邊來回折騰,足跡橫穿過一條通往斜坡後的小路。
“就在後麵。”英格麗囁嚅著。她看上去比在船上更可憐,連臉頰也痙攣起來,淚水沿鼻梁流下。羅瑪不得不扶住她,耳邊充斥著卓爾古怪的低語。
暗夜精靈有他們自己的語言,與通用語的區彆就像先民繪圖和第六版魔文一樣大。後者居然號稱是從圖畫中簡化出來的,得知這種說法後,羅瑪曾在魔文課上宣布她可以自創一門語言。
“亞人都會兩種語言嗎?”她悄悄問指環。
『不一定』索倫很不耐煩,『用你的尾巴想,答案是明擺著的』
小路越走越寬,終點是一片空地。正如羅瑪說的那樣,這裡沒有人——或許曾經有過,但眼下隻有坍塌的木架和一圈七扭八歪的籬笆。羅瑪看著英格麗在一片突兀的山岩下跪坐在地,將一枚潔白的頭骨捧出沙土,而後平靜地親吻它的額頭。若非指環提醒過她卓爾的習俗與陸地不同,現在羅瑪已經惡寒地連連後退了。
羅瑪儘可能地壓低嗓音問:“英格麗乾嘛帶她母親來魚尾島?”
『想必她們更樂意去燈塔鎮』指環知道她的意思。『英格麗說她一直住在王都,顯然,她們來到騎士海灣時事情已經發生變化了。這裡麵或許有很複雜的過程』
但我們不得而知,羅瑪心想。半精靈告訴她家係和父母的過去,卻從不提自己的經曆。她怎麼碰到了那個傷害她的暗夜精靈、又為什麼得知海灣司令和通緝犯的仇恨,乃至逃離燈塔鎮——這些問題英格麗都不希望彆人了解。不過最後一點羅瑪可以猜出個大概。
“沃爾夫岡曾經是燈塔鎮的領主,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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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指環回答,『大約在沃爾夫岡還是宮廷騎士的時候吧,後來小鎮遭遇天災,海灣人在小鎮外重新建立了潮聲堡』
“潮聲堡是……”
『……沃爾夫岡重建的城堡』這就是英格麗不願回去的原因罷。
等黎明過去,魚尾島變得潮濕。向陽的一麵植被蒸騰起的水汽迷霧模糊了天海界限,但近處的海麵仍像寶石一樣閃閃發亮。英格麗帶羅瑪來到屋簷後,從一頂坍塌的秸草棚下拽出一大把金綠色的煙草葉。“這是索維羅。”她讓小獅子伸出手,觸摸葉片上的金色紋路。羅瑪手指上的戒指一下變得冰冷徹骨,凍得她一哆嗦。
『你怎麼有這東西?』
“是洛朗·維格和黑巫師。他們在島上栽種這些煙葉。”英格麗掀開棚頂,疊色的植株覆蓋了目力所及的每一寸土地。“這隻是一小部分,而且荒廢已久了。我不清楚他們為什麼選擇這裡。總之在莎倫死後,就再沒人來島上了。”
“誰來種植它們?”羅瑪被指環催促著問。一來她很好奇居然會有人在這座小島上種煙草,再者指環的反應讓她感覺其中似乎有某種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