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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爾已經對這個魔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人格之麵』並不能徹底把人改頭換麵,它隻能讓使用者看起來不像原樣——事實上,是不像任何人的樣。守衛的臉長著高眉骨和扁平的口鼻,眉毛一條黑一條黃,五官則好像是拚圖失誤的產物。“據說,它展現出來的麵貌很大程度與使用者的心情有關。”
多爾頓不得不停住話頭,因為尤利爾把他要說的話先一步說出來了。“就是這樣。這不是職業的魔法,而是……一種應用元素的技巧。當然,它仍屬於神秘範疇,能夠掩飾真實麵貌。”
“聽上去很沒用。”尤利爾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麵具和鬥篷可以做到同樣的事。”
“那是凡人的手段,很多神秘者寧願消耗魔力也不想承認自己還得依靠凡人活著。我一般不認識這種人。”
優越感是根深蒂固的東西,學徒心想。剛來到諾克斯時,他也為神秘生物淩駕王國貴族的地位吃驚,但很快這個疑惑得到了解答。七大支點自稱神秘領域的貴族,以神秘度來劃分高下,它們守衛秩序就像領主守衛疆土。這似乎與凡人沒區彆。他很快就適應了環境。
尤利爾將神文連成鎖鏈,迅速抓住那隻夜鶯——襲擊者絕沒有料到自己的攻擊會落空。他的魔法腐蝕掉他們身後一堵麵積很大的磚牆,卻很不巧的沒有一點命中鎖鏈。他的臉孔變得歪斜,多半是在懷疑人生。
“你不該隨意破壞當地人的勞動成果。”由於對方相當了解神術,因此他的『庇護所』無法抵擋這種針對性的魔法。在夢境中尤利爾見識過了。“在他們抵抗黑巫師和惡魔的軍隊時,你根本沒出力。”
夜鶯沒反駁,他在地上掙紮,對抗拖行的力量。
“你要殺他麼?”多爾頓問。“我建議你先審問他,抓住一隻夜鶯是很不容易的。”
正如他說的那樣,掙紮的守衛忽然像一縷輕煙般消失,神術鎖鏈隻紮緊了空蕩蕩的盔甲。
但尤利爾不擔心。“他不會逃走,多爾頓。他就是要拖住我們,逃走怎麼成?”
黑鯨公寓大門緊閉。但在尤利爾再次抓住夜鶯並把他捆在樹上後,剩下的那名守衛替他們打開了門。院子裡,考斯主教已經不見了。尤利爾知道他在哪兒,因此沒打算再去找他。
“你把那孩子放在這裡?”暗夜精靈打量著房屋。它在戰爭中保存完好,但卻潮濕空曠,鬼氣森森。海灣地帶潮濕多雨,霜之月也又濕又冷,一天不點燃壁爐,房間就會變成這樣。
高塔的援軍到來後,黑鯨公寓就接近廢棄。有星之隙在,布魯姆諾特顯然比海港小鎮的彆墅更舒適。而當地人也繞著它走,看來即便議事塔毀於戰火,德威特·赫恩伯爵也不願意在這裡停留。對他來說這不是一個擁有美好回憶的地方,他們都知道。
“隻是暫時的。”尤利爾不知道海倫女士怎麼安排的,但她走前肯定留下了保護措施。“我會把艾肯送到他母親那兒,然後帶他們回冰地領。”
“眼下那邊恐怕是極黑之夜,鐵爪城好歹還有太陽。或許你可以讓他們在白塔生活。”
“自從諾曼爵士將埃蘭諾爾伯爵安排在白塔後,我就知道那地方不屬於克洛伊了。”學徒有些猶豫,“我也不知道瑪奈會怎麼想。假如她希望留在鐵爪城的白塔裡,我也會安頓好他們。”
“好吧,你們到時候再說。”多爾頓踏上樓梯。“我聞到了魚腥味,德威特可能不久之前才來過。還有蓋亞教會和學派巫師,你確定那孩子安然無恙?我很少聽說教會傳出醜聞,這多半不是因為教士們道德水準太高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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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女士承諾會照料艾肯。”
二樓的儘頭是一扇敞開的門,正對著臥室的畫框,露出嬰兒床的一角。地毯上分布著躺倒的台燈和書桌,還有大大小小的足跡。有人進入了房間中,他們的目的很明確。雖然尤利爾覺得大多數教士不會喪心病狂到滅口嬰兒的地步,但教會的夜鶯不在此列。他們的確什麼都乾的出來。
暗夜精靈拔出他的匕首,警惕樓下夜鶯守衛為之拖延時間的人。“命運女巫閣下已經離開了一星期。”他說,“這孩子不可能一星期不吃不喝。”
“煉金魔藥可以做到。”
多爾頓忽然扭頭瞧了他一眼。“有道理。”
“你有什麼發現?”
“克洛伊塔的物價出乎我的預料,旅程得提前做準備了。”暗夜精靈居然是在感慨煉金魔藥。女巫的魔法很讓人放心,現在多爾頓也放鬆下來了。“除非是空境,否則沒人可以對抗她的巫術。”
尤利爾一愣。“寂靜學派也有空境的法則巫師抵達伊士曼。”洪水擋不住夏妮亞·拉文納斯,巫師們鑽研魔咒和魔文,怕不是能徒手搭建矩梯。他立刻打起精神,準備迎接“驚喜”。『靈視』在這時候不起作用,它無法幫他應付空境的神秘度。“小心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