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傷到骨頭。”騎士把她翻過來,用繃帶繞傷口。血跡在他碰觸時自動剝落,帕爾蘇爾幾乎感覺不到涼意。他的動作著實熟練。纏好繃帶後,騎士將包裹她臉頰的圍巾當成毯子,兩頭分彆夾進腋下。繩子交成的結還沒散,他試了試,確認背動時不會碰到傷處。“明天能走?”
“差不多。”帕爾蘇爾卻推開他,“在這兒過一夜,夜鶯也不會追來。”
“我知道,騎馬也會累。”
她不理會他兩敗俱傷的譏諷。“豎琴座女巫。她們屬於奧雷尼亞。”
“不屬於皇帝。”
“那她們也不該在堡城。”
“她們無需親自前來。”喬伊告訴她,“想殺誰,就用三色堇傳遞名字,當地的刺客會替她們動手。初源結社隻看火種,不問來路,是密探手裡最好用的工具。”
帕爾蘇爾明白他的意思。在森林守護者的木屋裡,他們談論過相關話題。褐耳並不掩飾自己對結社組織的欣賞,她據此推測對方也是個初源。蒼之聖女會掉頭離開,但帕爾蘇爾不會。老教條再也不能約束她。帕爾蘇爾和阿蘭沃的精靈獵人推杯換盞,很快敞開了心扉——起碼獵人是這樣。
褐耳提起堡城的內亂。不用說,這是最不值得保密的消息,但對帕爾蘇爾還是彌足珍貴。她意識到喬伊的判斷沒錯,德魯伊刺客是個初源,才能用魔法控製露娜。她全程沒有防備過忠誠的麋鹿夥伴。堡城的危險不針對她,因為森林裡的動物遠比城內多,結社裡雖然混入了刺客,但好歹有明麵上的秩序來作緩衝。
關於工具,她的理解全是基於褐耳對結社行為模式的形容。初源組織不像奧雷尼亞的三神教,也不似聖瓦羅蘭一樣特定尊崇某個神祇,他們自由散漫,集體行動全憑首領號召,甚至沒有固定的聚地。這些神秘的寵兒屢屢打破階級的局限,折騰出法律製度無法解決的麻煩。
阿蘭沃嘗試過收編他們,但效果不儘人意。這些火種自燃的神秘生物們手段百出,尋常貴族根本無法控製。最糟糕的是,在陰謀被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魔法公示後,初源自治的結社紛紛冒頭,月精靈的收編整合計劃至此徹底破產。
但或許阿蘭沃仍對他們抱有希望。聖瓦羅蘭驅逐初源,奧雷尼亞能鎮壓一切結社……隻有寒冷的月精靈之國是他們的樂土。結社在這裡發展壯大,彼此碰撞、吞噬,在秩序的邊緣試探不休。難道皇帝打算等他們鬥爭出首領,與他簽訂第二份冬青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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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這些玩鬨似的組織擁有不菲的力量,是許多人眼中的上好武器。初源比戰爭傭兵更強,比冒險者更可靠,比需要養護的軍隊更廉價,職業花樣也往往帶來驚喜。整個諾克斯,恐怕隻有奧雷尼亞能依靠三神教不在乎結社的價值。帝國注重律法,尤其在麥克亞當即位後,穩定的秩序在奧雷尼亞勝過一切……
……也是她來到這裡的原因。皇帝之死引起動蕩,帝國需要工具。我不是初源結社,帕爾蘇爾心想,這個工具長了腦子和腿,還有希瑟指引。可惜她的腿沒法一直好用。
『你不能回頭』某人低語。
風聲漸漸猛烈,尖利刺耳,猶如嚎叫。騎士收集刮落的枯枝點火。橘紅火焰照出團團光暈,可洞穴依然像冰窖。是受傷的原因,帕爾蘇爾認定。她試圖朝裡挪動,結果念頭剛起,小腿突然痙攣起來。太冷了。她邊揉邊想。他們曾在火堆前度過數十個寒夜,但這次格外難熬。最後喬伊用冰封死了進口,阻止狂風灌入。
封閉的空間帶來不安。“先前,誰是這裡的主人?”
“多半是熊。”
“熊也是希瑟的坐騎之一。石碑上記載,祂不想留下足跡時,曾乘過馬和鹿,也被熊和狼馱負。”
“祂應該找另一個神背著自己。”喬伊評論,“這樣最穩當。”
帕爾蘇爾沒忍住微笑。“當心祂聽見你褻瀆的話。”她警告,“希瑟的化身就在洞穴的深處喲。”
“這又是來自森林的童話故事?”
“或許我能證明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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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停下腳步。最終,他們在神靈的草地上休息,冰天雪地早已遠去。森林的童話,生命的歌謠……帕爾蘇爾從暖意中蘇醒。有人搖晃她。這兒當然沒有其他人。“乾嘛?”
藍眼睛望著她。“我殺了埃爾伯·霍舍姆。”
哢的一聲,封堵洞口的冰塊被狂風敲碎了。
熟能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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