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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與蜂蜜領的主城安托羅斯同名,意為“反角”。它的內部構造沒辜負這個名字。尤利爾追逐林德·普納巴格衝出神術基盤的安置廳後,就撞上了兩條怪異的彎曲通道。我不能浪費時間,但就算靈視也得花掉一秒鐘。在他身後,約克和多爾頓正按計劃攔截神職者,隻是他們的計劃中絕沒有審判者頭領的出現。
學徒邊想邊發動『靈視』。
他迅速找回了方向,借助陰影提高速度。當巫師忙著推門的時候,尤利爾已追到他身後。浮雕的影子投射在穹頂,延伸出蛛網般的脈絡,提供給他攀登的繩索。沒有正麵對決,沒有大張聲勢,符文之劍自上而下斬落。刀刃加身的前一秒,林德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他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緊密、堅硬。
黃金之劍遭到一瞬間的阻滯,最終隻劃破了巫師的長袍。林德·普納巴格狼狽的一跤跌進大門內,順勢逃出陰影的籠罩。
“快住手!”他咆哮,“你失去理智了嗎,尤利爾?我們本可以商量。現在沒有其他人了。”
我真是重新認識了這家夥。學徒眨眨眼睛。“商量?”
“是的,除了用刀劍,有太多方法可以解決問題。我們曾是戰友,不管你怎麼否認,這是事實。聽好了,尤利爾,我不想當你的對手,這對我根本沒益處——對你也沒有。摻和教會的破事不是我的本意,你清楚,有時候我們不止代表自己。”
“老實說,我也沒想過在這兒碰上你,林德。”尤利爾坦白,“學派和教會站在一起了?你們放棄了真理?”
“蓋亞就是真理。”
“但巫師不是修士。”
“就是這樣,我們各乾各的,互不乾擾。”巫師爬起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回蕩。這裡空無一人,尤利爾注意到,連燈光都沒有。一排排座椅安設在吊頂下,被金線縫製的長地毯分隔兩塊,無數銀百合簇擁在長毯儘頭。由於沒人會在這時候來聆聽布道,自然,蓋亞的仆人不在那裡。“學派給予教會充分的自主權,這釀成了苦果。事實證明,狂熱的宗教分子遠比頑固不化的異教徒棘手。他們必須受到懲處,而我來保證懲處的執行。”
“撒謊。你是教會夜鶯和審判者配合的關鍵,你要接過佩頓主教的未竟的任務。夠了,普納巴格,我們沒什麼好商量的。教皇在哪兒?”林德逃得還不夠遠,但他確實沒打算再動手。尤利爾的符文之劍迅速伸長,抵在他喉頭。
“你真要見他?好吧,這是你要求的。”林德盯著學徒,緩慢地將臉轉向宣講台。
“你真是你導師的學徒。”一個陌生的嗓音說,“尤利爾。”
這不可能。他心想,我在『靈視』中目睹過門後的景象。這裡空無一人,而林德不肯說出教皇的下落。神術和巫術在地毯上空碰撞,吊頂搖搖欲墜、忽明忽暗,被氣流來回推扯。林德·普納巴格是個難對付的家夥,為了節省時間,他以偷襲縮短了整個過程……
……但眼下卻出了意外。
某人坐在最近的椅子上,正扭頭來打量他們。此人毫無疑問是個巫師。儘管他形容局促,動作又快又輕,簡直比特多納拉杜更像夜鶯。他的目光仿佛老友重逢,充滿驚喜和雀躍。可學徒敢向諸神保證,自己從未見過他。
“你的魔法從何而來,尤利爾?我指的是那些影子。”
“你是誰?”學徒在震驚之下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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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正要從可憐的林德口中逼問我的去向呢。”陌生的巫師晃了晃腦袋,把腿擱在扶手上。“本人乃是蓋亞的仆人,祂在諾克斯的聖所代理人。但這些稍後再談,你得先回答問題。”
“你不是教皇。”尤利爾皺眉。
空氣忽然變得沉重。林德·普納巴格無聲地後退一步,神情如見魔鬼。學徒也不禁提起心。他感覺手心裡竄出一陣寒意,頓時意識到是指環索倫正在他皮膚上凝結冰霜。
『‘紋身’吉祖克閣下』它寫道。
我真是撞了大運。“那些是職業魔法的延伸,閣下。”尤利爾立即回答。他不得不收回符文之劍,在法則巫師眼皮底下,挾持人質還是作勢抵抗都沒意義。
“很好,你認得我,這對我們的交流有幫助。”吉祖克越過椅子——依靠他搭在扶手上的兩條腿。學徒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你的職業又從何而來?”
“克洛伊塔。閣下。這很明顯。”
“我猜你肯定一頭霧水。弄不清自己站在這兒的原因。”
尤利爾不喜歡這樣跳躍式的交流方式,但“紋身”說得沒錯。不管怎麼說,在安托羅斯大教堂撞見一位學派的法則巫師都是最糟糕的情況,他可沒有反駁的份。說到底,學派巫師為什麼會在教堂?他覺得自己實在欠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