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打了個寒顫,不知是身下衣衫掉落吹入的冷風,還是怕的。
“你說什麼?”
慕淩川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的。
薑黎心裡一沉,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我有了我們的孩子……”
下一瞬,薑黎的脖子被人掐住,她不得不仰頭才能有一絲喘氣的餘地。
不期然撞入男人幽深晦澀的眸中,薑黎的心口急顫起來。
她本能的解釋道:“我、我也是才發現的,我……”
“你沒喝避子湯?”
“不、不是的!”
薑黎倉皇的搖頭,眼淚如珠子一般掉落,又飛了出去,“我每次都有喝!”
慕淩川並不相信,緩緩收束手掌。
他要殺了她!
就因為她有了他的孩子。
薑黎胸腔內的空氣越少,絕望越盛,眼淚如串了線珠子滾落。
就在薑黎以為自己快被掐死的時候,慕淩川鬆了手。
“你不過是個玩物,竟妄想生下我的孩子。”
“不僅癡心妄想,竟還膽大包天的欺騙於我。”
慕淩川從來不是蠢貨。
他立時明白過來,前七日薑黎借口月事來了,都是因為有了身孕想要躲避承歡。
是怕他傷了孩子?
慕淩川連連冷笑。
“薑黎,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竟連他也敢算計。
男人陰沉的聲音如針一般刺入薑黎的耳中,又鑽進她的心口,一下又一下,將她紮的千瘡百孔。
薑黎又被掐住了脖子。
對上慕淩川盛怒的眼眸,薑黎覺得自己當真是個笑話。
因他這一年裡對她身子的貪戀還有床笫之間偶然泄露的溫情,她竟生出了伴他左右的妄想,竟還天真的以為他會和她一樣驚喜這個孩子的到來。
薑黎扯了扯嘴角。
慕淩川隻覺得薑黎嘴角的弧度極為礙眼,叫他心底生出縷縷撕毀一切的暴虐。
“薑黎,你可真是好樣的。”
慕淩川鬆開了薑黎,丟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嘲弄,豁然離去。
看著男人盛怒去的背影,薑黎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軟倒在地。
良久,薑黎才從地上爬起來。
這近一年裡,她喝了太多的避子湯,身子早就壞了,或許這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薑黎輕撫小腹,連日來充斥恐懼和不安的眼底終於浮起一抹堅毅。
是她明知自己的癡心妄想,才會有連日的驚懼。
現在雖被破碎的現實狠狠甩了一個耳光,可她懸在半空中的心卻因此落回了地麵。
慕淩川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她便帶著孩子離開京城。
做下決定的瞬間,薑黎身上好似都輕鬆了三分。
薑黎擦乾眼淚,正欲收拾細軟,身後的大門被人撞開。
不等薑黎反應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隨後一個婆子衝了進來,將她雙手反剪在身後綁住,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仰頭。
薑黎這才看清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