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蚍蜉以一個卷曲的姿勢進入了睡眠。
這其實也是虎魔功裡養法的一種,名為虎窩式。
虎魔功其實是變種的形意拳,形如虎,意如魔,但這是行功的要訣,在養法和練法時,多是模仿虎形為要,也有取虎之威猛與強壯為主。
虎窩式看著睡眠姿態不好,普通人這麼睡要麼就是筋骨麻痹,要麼就是睡落了枕,總之彆想要個舒服,而且還傷身,但是在他用來卻是暗中搬運氣血,感悟掌控氣血的那種微操縱,於暗勁之上再行進步,一點一點累積達到化勁層次。
國術有意,要從明勁抵達暗勁就必須要有這股意。
若是彆的國家功法,不管是形意,八卦,太極之類,要領悟這層意都有些撞運氣的感覺,要麼就是在生死中曆練,要麼就是在萬事萬物中求尋,或是家國情懷,或是心懷蒼生,或是生活瑣事,這股意將伴隨修煉國術的武者一生,一旦意有損,那麼其力就會衰敗,甚至可能氣血反湧導致暴斃。
但是虎魔功卻是另辟蹊蹺,入門極難,十之八九都是暴斃,但是一旦領悟了在無數雜念魔念中一點靈識不寐,這股意其實就成了,登堂入室,明勁到暗勁就是水到渠成。
吳蚍蜉睡足了十個小時,他起身後伸展了一番身軀,隻覺得神清氣爽。
之前一直忙碌,要麼在夢世界裡求存,要麼鬥夜叉,要麼回來治療加喚醒,還有麵對了畸變體與寄生體,完全沒有空餘時間來細細整理他的收獲,同時連休息時間都沒有。
這十個小時的睡眠過後,吳蚍蜉隻覺得自身脫胎換骨一般,渾身骨節一陣劈裡啪啦的響動,他開始慢慢的起手虎爪式,虎躍式,虎尾式,幾番架勢打出,他隻覺得雙臂雙腿有用不完的勁力,渾身上下無一不爽,當下就忍不住仰天咆哮,聲如雷,亦如虎嘯。
良久後,吳蚍蜉才收住了駕駛,慢慢搬運氣血恢複了常態。
他已經領悟到了虎魔功的真意。
鎮壓!
鎮壓雜念,魔念,邪念。
一點靈識不寐,這道靈識就是他,而那無數的負麵雜念魔念則是這世間。
形如虎,意如魔,本我則是連虎帶魔一起鎮壓!
如此,方才得了這虎魔功的真意,這才有了繼續進階的資糧。
待到吳蚍蜉回過神來時,就看到亞瑪黛和徐詩蘭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看向二人,二人才對他一笑,同時徐詩蘭就拿著一個筆記本走過來道:“昨天你提到了幾大詭異類型,分彆是畸變,汙染,侵蝕,寄生,除了畸變知道是純粹物理的身軀與意識變化,那麼汙染,侵蝕,寄生這幾大類彆有什麼特征與不同呢?”
吳蚍蜉回憶著從前輩們處得來的信息,他就隨口回答道:“汙染是之前我們遭遇到的那粉紅之蛇類型,它光是存在就會導致其周邊的環境變化,導致所有在這環境內的生命與非生命向著它趨同。”
徐詩蘭認真問道:“是輻射?還是微生物?總不至於是智能納米係統吧?”
吳蚍蜉就攤手道:“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連那粉紅之蛇我也是因為前輩提及得多,距離我們這個片區最近,剛好又遭遇了它寄生的蘇醒者,不然我連一隻汙染存在都沒遇到過呢。”
徐詩蘭點頭記錄道:“汙染是對周邊環境和生命的潛移默化改變,這麼記錄沒問題吧?那侵蝕又是什麼呢?”
吳蚍蜉說道:“詛咒……咒怨總有看過吧?”
亞瑪黛和徐詩蘭同時搖頭。
吳蚍蜉就捂著腦袋道:“是了,你們都他娘的是幾百年後的人了……大約就是類似於一種沒有實體的詛咒效應,初時不顯,或者征兆非常輕微,但是隨著時間,這侵蝕效應將會變化為各種恐怖,甚至是逆轉因果,比如侵蝕變成一隻無可匹敵的惡鬼,將你殺死後,把你的肉體傳送回你才受侵蝕的那一天,讓你將其吃下感染侵蝕,由此形成類似的時間閉環,總之,我也沒遇到過侵蝕,但是這東西沒有具體的主體,是類似詛咒一樣的東西。”
吳蚍蜉原以為兩人會不懂,但是當他說完,兩人的表情都變了,各自臉色嚴肅。
“模因。”
兩人異口同聲的念出了這兩個字來。
不過兩人似乎有什麼禁忌,或者是不想深談,於是乎徐詩蘭又繼續問道:“畸變,汙染,侵蝕,這三者都有了,那麼寄生呢?”
吳蚍蜉又繼續按照記憶裡的信息照本宣科的道:“所謂的寄生是指在你沒發覺時,恐怖就依附於你,然後汲取你的養分,最終將你吸食殆儘。”
這個兩人倒是很好理解,徐詩蘭就邊記錄邊說道:“是類似微生物感染的那種吧?”
吳蚍蜉卻是搖頭道:“不,是指一切,物質的,非物質的,比如寄生型恐怖可以寄生在你的影子,聲音,甚至是記憶中,而其抽取的可不光是血肉,我聽前輩們說,曾經就有人被寄生型吸食到連存在的概念都消失了,然後前輩們忘記了那個人是誰,曾做過什麼,唯一還記得的就是有一寄生型恐怖殺死了他們中某個不存在的人。”
兩人呆愣了片刻,然後都從心底裡覺得了毛骨悚然。
徐詩蘭還想要問,吳蚍蜉就搖頭道:“這些暫且告一段落,現在我們要立刻去往夢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