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居然真的怕火!
當林黑兒,吳蚍蜉,亞瑪黛三人持著火把迎向紙人,而在他們身後的徐詩蘭作為弱女子自然無法,而許榮宇則怕極了這些怪誕詭異,也是不敢上前。
不過僅僅三個火把,這十幾隻紙人居然有了少許遲疑跡象。
眾人都是大喜,吳蚍蜉與林黑兒衝在最前,眼看著吳蚍蜉舉著火把就要往紙人身上燒去,林黑兒遲疑了一瞬間,還是緊隨而上,也將手中火把遞送了上去。
她是江湖兒女,又是武行裡的大師,更是一個組織的領袖,這時候卻不是兒女情常之時,要哀傷也等她活下來再哀傷不遲!
眼看著火把遞近,紙人也揮動手中的紙棒槌來抵擋,當火把與紙棒槌對撞在一起時,並沒有產生紙張被立刻點燃的事情發生,一股未知的力量從紙棒槌上迸發,居然壓得火把的火光開始了微弱。
甚至吳蚍蜉和林黑兒都親眼看到,這火在與紙棒槌接觸位置正在從橘黃色往青綠色轉變,而且他們感知都是敏銳,這青綠色火焰不但不發熱,還透出一股陰森冰寒。開始抵消彆的火焰熱量。
所幸的是一隻紙人身上的這種奇詭力量不多,在抵消掉部分火焰後,剩下的火焰開始灼燒那紙棒槌,雖然燃燒得異常緩慢,但是這紙棒槌確實出現了焦黑,然後一霎那間,從那被燒焦處就傳出了女子的慘嚎聲。
“菊兒!”林黑兒低聲一呼,眼種儘是哀傷,但是手中火把也隻是微微一頓,繼續向著這紙人遞送了上去。
“大師姐,大師姐,不要燒我,不要燒我……”那紙人開始了後退,手中焦黑的紙棒槌依然還在亂揮亂舞,但是那勾勒的嘴巴輪廓居然發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林黑兒再也下不去手,她眼中有淚,隻是傻傻站定原地。
就在這時,吳蚍蜉猛的一嘯,他無數雜念魔念中那一點不寐靈光仿佛在這一嘯裡延申到了物質世界,隨著這一嘯之聲擴散向了四周,嘯過之後,吳蚍蜉就怒吼道:“林黑兒,你再看!”
林黑兒渾身一激靈,她再度睜眼看去,就看到讓她毛骨悚然的一幕。
這那裡是什麼紙人,這是一個人類渾身的皮膚,肌肉,骨骼,內臟等等一切,被某種力量撕裂與重組後的恐怖形象,所有的皮肉骨內臟被混雜在一起,然後拉扯成了一條一條的線條,再由這些線條編製成了這所謂的“紙張”,這紙張上臉,鼻子,耳朵,眼睛全部都抽象化扭曲化,肌肉和內臟夾雜著骸骨,頭發指甲和皮膚也混同一體。
最恐怖的是,這個“人”還活著,皮膚,肌肉,內臟,骸骨,全部都還在試圖動彈,那被分割扭曲,又鑲嵌在“紙張”上各處的臉,眼珠子在動,嘴巴在慘嚎,鼻子耳朵都在流血……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大師姐,殺了我……”
那扭曲撕裂的嘴巴裡發出了聲音,這聲音歇斯底裡的嘶吼著,那是一個生命在極端的絕望與痛苦下最後的請求。
可是這聲音一旦出口,在距離其嘴巴的三尺距離就變成了肉眼可見的絲線,這些絲線密密麻麻的向林黑兒蔓延而來,部分已經刺入到了她的皮膚中,所有被絲線刺中的皮膚位置都開始扭曲與撕裂,然後試圖著往“紙張”轉化而去。
這一幕隻存在了一瞬間,當林黑兒回過神來時,眼前的恐怖又化為了詭異怪誕的紙人,這紙人還在不停發出聲音:“大師姐,不要燒我,好疼,不要燒我……”
林黑兒猛的後退,同時深深吸了口氣,她就感覺到身上幾個部位刺痛,同時氣血流失得厲害,但是那種發起內心的恐怖感卻是消失不見了。
“好邪異……好可怕!”林黑兒臉色慘白,卻是再也不敢多看多想半點。
而吳蚍蜉則在這一刻對於靈感屬性有了更多感悟。
靈感越高,越是可以看到“真實”,但是同樣的,看到“真實”就會被其影響,同時也會被造成“真實”的存在所感知到,比如現在,他就感覺到那個朦朧扭曲的存在似乎“看”向了他,讓他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與此同時,吳蚍蜉和亞瑪黛持著火把不停的燒向這紙人,紙人身上開始被引燃,其聲音開始變得淒厲與失真,仿佛一個真人被燃燒著一樣,它開始慌亂逃竄,開始往身上拍動手臂,可是都無法阻止這火焰的燃燒。
然後下一幕,包括吳蚍蜉在內所有人都是毛骨悚然。
其餘十幾隻紙人並沒有去幫忙拍滅其身上的火焰,它們舉著手中的紙武器,對著這隻燃燒的紙人就展開了攻擊,然後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分食其被分割出來的完好部分,那明明看起來隻是黑線勾勒的嘴部,張開時卻有著利齒與血盆大口,被分食的紙張部分居然沒一團都發出著失真的慘嚎,還有部分紙張居然脫離肉體向著周邊飄飛了出去。
頃刻之間,一隻紙人就被分食完畢,而剩下的紙人也不敢再進義莊,隻是往義莊外的叢林裡飄去,漸漸的就消失不見了。
直到這時,眾人才回過神來,然後除了吳蚍蜉與亞瑪黛麵色難看,其餘三人都直接嘔吐或者乾嘔了起來。
吳蚍蜉伸手一摔,將火把熄滅,亞瑪黛也同樣如此做了。
火把燃燒靠的是油料,雖然他們將那驛站的油料幾乎全部買空,其實也並沒有多少,現在才是第二天,還有十幾隻紙人在外窺探,當然是能省就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