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蚍蜉整個人就從直墜向下,化為斜向下滑行,而在那地麵上則有兩個由他腳尖打出來的坑洞,整個人直接滑行出了二十來米,從最初的淩空滑行,化為雙腳落地奔跑,最後則是慢跑,待到停下來時,從他身上就升騰起一股濃烈無比的淡紅色霧氣,皮膚表麵更是顆顆血珠滲出,整個人看起來駭人無比,可是其雙眼卻是精神得仿佛在發光一般。
林黑兒看到吳蚍蜉從空中落下,整個人安然無恙,她幾乎要跳出來的心才慢慢放平,待到吳蚍蜉轉頭看向她和半紙人時,她心頭猛的一驚,幾乎是失聲叫道:“虛室生電!?”
傳說國術宗師更進一步,從外功轉為內功,坐跨金丹,其生命就從凡脫變,若是在暗無光芒的房間裡,甚至可以看到其雙眼放光,號稱虛室生電。
不過這隻是傳說,林黑兒從未得見,甚至是她所遇到的三位宗師,她的師傅,以及師門記錄中都從未有人親眼得見,而這時,她卻仿佛看到了這等神話異象!
吳蚍蜉並沒有任何回答,他也隻是看了林黑兒與燃燒漸漸熄滅的半紙人一眼,然後居然直接當場擺起架勢,一拳,一腳,一掌,一爪,開始慢慢演練起來。
看到這一幕,林黑兒如何不知吳蚍蜉是得了什麼大機緣,類似於頓悟,心中實在是羨慕得緊,但她還是立刻舉著火把,強忍著渾身劇痛的擋在了半紙人與吳蚍蜉之間。
隨著天上異象消失,那些飛舞的肉塊,紙人碎片,迷霧,以及倀鬼全部都是儘數消失,唯有那半紙人居然留存了下來,而且其身體的燃燒漸漸停息,這時候卻是林黑兒全力戒備的對象。
但是超出她的預想,半紙人居然沒有絲毫的動作,隻是癡癡的看著吳蚍蜉的演練架勢,一招一式都在細細看著,而林黑兒也知道機緣難得,她也是有大半心神都集中到了吳蚍蜉身上,側著身看他演武。
就如此揮舞了大約兩三分鐘,吳蚍蜉就停下了動作,站定原地,接著深深的歎了口氣道:“累積太薄,到此為止了……大好的機緣,真真是被我浪費。”
到了這時,那空的意境,那半步丹勁的味道,以及在丹田處介於有和無的感觸都儘數消失,就如同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對於夢的記憶快速消失那樣。
或許未來他還可以進入這境界,但那就不是類似機緣了,而是一步一步苦練而來。
雖是如此,吳蚍蜉也感覺就這麼演武兩三分鐘,他的收獲不亞於苦練武功年,才入暗勁的生澀感已經全部消失,甚至還要更進一步,隱隱觸碰到了將氣血勁力化遍全身的領悟。
直到這時,吳蚍蜉才將注意力看向了林黑兒,看向了林黑兒後,遠方十來米的半紙人,還有遠處躺倒著的許榮宇,以及生死不知的亞瑪黛與徐詩蘭。
吳蚍蜉就往半紙人走了去,這時的半紙人形象也是淒慘,其肉體部分都已燒焦,而那紙人部分也開始了慢慢淡化消失,看起來已經快要解體。
就在這時,半紙人並沒有展開任何攻擊,它抬頭看了一下天空,然後又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許榮宇,這才對著吳蚍蜉抱拳道:“摔碑手,許震山……見過了。”
吳蚍蜉一愣,他看著半紙人的狀態,也是鄭重的抱拳道:“虎魔功,吳蚍蜉,也見過了。”
半紙人哈哈一笑,就在笑聲中身軀消散,四肢和頭顱落地,化為了屍骸。
待到半紙人徹底死掉後,吳蚍蜉這才一口鮮血從胸口肋骨斷裂處湧上喉嚨,然後直噴而出。
一口鮮血噴出後,吳蚍蜉的臉色化為慘白,而林黑兒想要上前攙扶,卻也無力的軟倒在地。
這時吳蚍蜉也沒有任何停息,幾步快跑到了亞瑪黛和徐詩蘭跌落處,仔細摸了摸二人脈搏,查看了二人狀態,臉色就是發沉。
亞瑪黛的脊椎反折,這時候呼吸極為微弱,生死就在旦夕之間,不過他居然精神還蘇醒著,隻是衝吳蚍蜉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至於徐詩蘭則是胸口凹陷,喉嚨錯位,連呼吸都沒了,但是才死片刻……或者說,隻是心臟停止了跳動幾分鐘而已。
吳蚍蜉就立刻站起來衝許榮宇道:“許榮宇,這處義莊歸誰所有!?我想要買下來!”
許榮宇這時候正抱著一條大腿哀嚎,又看著自己的親父死亡,更是嚎啕,聞言後一愣,但還是攝於吳蚍蜉的威勢立刻說道:“依家已經死絕,這處算是無主,但還需要官方審批,拿些銀子就成,我父在宣化府有關係,我父……”
“行!”吳蚍蜉立刻大聲道:“我要買下這義莊!”
這其實不光是說給許榮宇聽的,而是說給主腦聽,吳蚍蜉也不知道能不能成,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他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回歸蓋亞,將亞瑪黛和徐詩蘭休眠凍結,然後待到碳基納米單位足夠時再救活他們!
至於什麼曆史留名,或者是成立勢力之類卻顧不得了,他隻能夠選擇最快最簡單的購買建築物。
就在此言落下,主腦的聲音響在了吳蚍蜉的腦海內,如同天籟。
“購買建築達成,勢力組建標準達成,事件標準達成,判定中……”
“判定完畢。”
“特殊性庇護所確認建立,獎勵標準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