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杜婉秋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各種儀器的瞬間,杜文柏老淚縱橫,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摸杜婉秋的臉,但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是我不對,年輕時樹敵太多,從小就沒有保護好你。”
“生命的最後階段,就彆讓她繼續痛苦了。”
杜文柏萬念俱灰。
讓杜婉秋走的不那麼痛苦,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杜先生,在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就在這時候,剛才被夏洛克趕出急救室的年輕醫生從地上撿起一根銀針,突然開口說道。
“杜小姐能堅持到現在,根本不是因為夏洛克!”
“是因為這些銀針提前穩定住了杜小姐的傷勢。”
“我已經提前提醒過夏洛克了,但他還是一意孤行,拔掉了杜小姐身上的銀針,導致杜小姐的傷勢全麵爆發。”
年輕醫生之前隻是懷疑,現在卻無比確定杜婉秋能堅持到現在和夏洛克根本沒什麼關係。
“胡說八道!”
夏洛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死鴨子嘴硬,“幾根銀針能起到什麼作用,杜小姐需要的是手術治療,這些銀針隻會妨礙接下來的救治工作。”
“不拔掉它們,我要怎麼給杜小姐做手術。”
“可這些銀針並沒有妨礙到杜小姐的傷口。”
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正是之前救護車上的一位小護士,“而且當時我們趕到的時候,杜小姐的情況就已經穩定了下來。”
“給杜小姐施針的那位醫生也說過,這些銀針是用來保命的,在杜小姐脫離危險之前不要去碰。”
“但夏洛克教……”
小護士畏畏縮縮的看了夏洛克一眼,“他始終堅稱針灸是巫術,杜小姐身上的針也是他親手拔掉的。”
“王八蛋!”
光頭警衛咬牙切齒箭步上前,不等夏洛克反應過來便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
“哇!”
夏洛克痛苦的蜷縮在地上,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馬上讓人去找她說的那位醫生。”
“就算將整個清江都翻個底朝天,也要將人找到。”
光頭警衛衝著其他幾個警衛高聲厲喝,而後再次一腳踢在痛苦不堪的夏洛克身上,“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讓婉秋小姐堅持到我們找到人為止。”
“如果小姐堅持不到那個時候,或者就算找到人了,小姐也救不回來。”
“老子他媽退伍前在軍部是負責刑訊的,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殘忍。”
“你他媽聽明白沒有。”
“砰!”
光頭警衛根本不給夏洛克回複的機會,話音落下對準夏洛克的小腿位置便是一槍。
“明白,明白!”
夏洛克臉色煞白,從來沒見過這種瘋子,連慘叫都顧不上,一個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就開始衝著急救室裡的護士醫生大喊大叫,再次指揮起搶救工作。
就連旁邊的金院長也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傻了。
他知道杜文柏身份很高,退休後還能帶槍警衛隨身保護的人地位能不高嗎?
他也相信杜文柏發起怒來,說不定真的會讓警衛把誰拖出去給斃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杜文柏的警衛連請示都不用就敢在醫院裡開槍。
以大夏禁槍的力度,這他媽完全就是個瘋子。
杜婉秋要是真的死在了他們醫院。
一個失去所有希望的老人,身邊還有十幾個拿著槍的警衛員隨時候命。
他甚至都懷疑,整個聖天使醫院會不會都被對方給滅了。
反應過來的金院長一刻鐘都不敢停,掏出手機發動一切自己能發動的人脈,隻為了儘快找到在車禍現場幫杜婉秋施針的那個醫生。
就在整個清江都因為光頭警衛的一個命令而震蕩時,楚陽和沈嫣兩人已經離開了古玩街。
天水閣所有人員被杜文柏的手下一股腦送進了警署,店麵也被工商消防等多個部門聯合查封。
幾百名受害者的證詞也在警署成員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收集著。
能買得起天水閣古董的人,就算不是什麼權貴富豪,也不會是普通人,多少都有點地位。
這些人聯合起來向警署施壓,裴玉珂背後的老板勢力再大也得認栽。
天水閣經過這一遭算是徹底完了,就連幕後老板說不定都會受到牽連。
兩人離開後,沈嫣打著有些餓了的旗號領著楚陽去了一家在清江小有名氣的西餐廳。
此時雖然還是白天,但餐廳裡麵的燈光卻顯得十分昏暗,甚至還帶著一點曖昧,裡麵的布置也更偏向情侶的約會聖地。
小提琴聲音悠揚,餐廳的顧客也多是一些二十多歲的情侶。
“嫣姐,這裡的氛圍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我們兩個過來吃飯?”
楚陽坐下來後,看著周圍環境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有什麼不合適的?”
沈嫣脫下外套放在一邊,自顧自的翻看菜單,“你已經和蘇映雪那種女人離婚了,難道就沒想過以後?”
“你現在怎麼說也能算得上一個成功人士,總不能一直都這麼單著,以後也是要再婚的。”
“我這是提前讓你適應一下,知道以後要該怎麼討好女友。”
沈嫣說得義正言辭,臉上淡淡的紅暈在昏暗的燈光下很難被人發現。
楚陽看著沈嫣的樣子欲言又止,麵露糾結,但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嫣姐你帶我適應一下沒什麼問題,但能不能先將鞋穿上。”
“誰家女友出來吃西餐會把鞋脫了?雖然沒什麼臭味,但是你的腳時不時就會碰到我,真的很癢。”
“啪!”
楚陽話音還沒落下,沈嫣手中的菜單猛的合了起來,咬牙切齒地瞪向楚陽,“你是真不懂,還是在裝不懂。”
“我以前總覺得你被蘇映雪和蘇家欺負的這麼慘,是他們品質敗壞。”
“但現在我怎麼覺得,這根本就是你活該!”
“誰家好人這時候的注意力會放在腳臭不臭,自己癢不癢的問題上。”
沈嫣心中一陣氣惱,瞬間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她原本就因為自身的經曆不敢有太大的奢望,這點小曖昧也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