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一個男人當著一個女人的麵問她名字,除卻出於社交場合必要的問候,多半隻有一種意思——他對她有意思。
而現在,周圍的廝殺還沒結束,在這殘破血腥的夜晚裡,拓跋驍的鐵臂還緊緊摟在她腰上,她的臉幾乎貼著他胸膛,兩人的姿勢如此親密,他卻在問她名字。
薑從珚心跳漏了瞬,後脊的冷汗浸濕衣裳一片冰涼,腰間卻灼熱得仿佛焰焚,冰火交融下她呼吸有些急促,下意識移開了眼垂下濃密眼睫,越過拓跋驍的臂膀看向遠處火光閃爍的宮殿。
“我叫薑從珚,父親是已故昭文太子之子楚王薑淮。”一口氣介紹完自己,薑從珚等著拓跋驍放開自己。
然而他竟然半點沒覺得兩人這樣有什麼不妥,恍若未覺地盯著自己看,好像要把自己盯出花兒來。
她忽然想起自己被濺了一身血,暈得她視線有些模糊,想要抬手擦拭,雙臂卻被他束縛著。
若瀾和兕子早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們退在旁邊眼睜睜看著拓跋驍殺掉刺客,又環著自家女郎不肯放手。
若是一般人這樣輕浮地對待自家女郎,兩人早上前打開了,但這是漠北王。
且不說她們不是他的對手,萬一觸怒漠北王,隻會讓女郎的處境更加不好,於是兩人心中雖然焦急,麵上卻不敢表現,隻能期盼女郎能夠用才智化解。
可惜,女郎自己要讓她們失望了。
她有再多的機智小聰明,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也派不上作用。
薑從珚眨了眨眼,將睫羽上的血珠抖落,複又轉過臉正對上拓跋驍,用一種極其清明剛直的眼神看著他“我十分感激漠北王對我的救命之恩,此恩日後必報,隻是現下已然暫安,你我這樣於理不合,漠北王可否先將我放開?”
再多委婉的話估計這男人也聽不進去,薑從珚隻能明明白白地“要求”拓跋驍放開自己。
而拓跋驍果然跟薑從珚想的一樣,要不是她提醒,完全沒意識到這點。
他一直盯著她,沒錯過她剛才躲避的動作,更瞧見她轉回來後變得冷靜疏離的漂亮眸子,心知她有點不高興了。
這倒也是,漢人女子很看重禮節,這點他阿母曾經說過。
她說,鴞奴長大以後要是喜歡上了一個漢人女子,一定要以禮待她,不可以太野蠻想搶就搶,不然她可能會因此而討厭你了。
她還說,真心難求,你如果遇上喜歡的女子一定要珍惜,隻要你用真心對她,她肯定也會真心待你。
阿母就是漢人女子被搶到草原上去的,所以她一直不曾喜歡過父王,她心裡一直念念不忘的,隻有她曾經的未婚夫,她從他那裡體會過真心。
那是一個君子,溫雅端正,知進退,懂禮節,如果沒有那場禍事,她會嫁給她的未婚夫過上舉案齊眉的日子。
拓跋驍不想她討厭自己!
想到這些,拓跋驍按下想進一步揉捏她的動作,緩緩曲起有力的手指,一點點放開懷裡纖細的嬌軀。
直到她完全離開自己,指尖還殘留著不舍,她腰肢跟嫩柳一樣細軟……
見拓跋驍把自己的話聽進去,薑從珚心裡暗自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蠻人。
可她剛要後退,雙腿卻被抽空了力氣,沒了拓跋驍的提摟後差點軟倒在地,男人眼疾手快地再次摟了她一把,碧綠的瞳仁裡亮著明晃晃的笑意。
剛剛顧著逃命腎上腺素飆升感覺不到其他,現在危機過去身體才後知後覺地表達後怕。薑從珚麵上閃過一絲尷尬和窘迫,低著頭躲開男人的嘲笑,暗自平複了下酸軟的四肢,待恢複了些力氣,正了神色,輕輕推開他的胳膊。
薑從珚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距離安全了,才掏出袖中的絲帕擦拭臉上的血跡,然後用手指將散亂的頭發挽至耳後,雙手交疊,朝他屈膝行禮,再次正式感謝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拓跋驍並不在意,薑從珚發現他仍用那種像看獵物又像在看珍寶的目光盯著自己,讓她心底油然升起一股不安。
這股不安沒多久變成了現實,因為她聽到他說——
“於理不合?如果合理了你是不是就不能拒絕我了!”
——
“女郎,漠北王那話是什麼意思?”
銅陵園偏殿,薑從珚主仆三人擠在一個小房間中,兕子憂心忡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