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皇帝的眉頭,鎖得是更緊了。
“再沒其他。”
內衛輕輕搖了搖頭。
“窩囊廢,十足的窩囊廢,吃了睡,睡了吃,就這點能耐!”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大昌皇帝一臉的失望,搖著頭說道:“朕都把自己的侍衛給他了,他還怕什麼?處置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他都沒膽量,小九他要是剝了那幾個奴婢的皮做一麵戰鼓敲,還不枉朕給他的這番支持,廢物就是廢物,爛泥扶不上牆,簡直廢到家了,朕,怎麼就生了個這麼沒出息的東西……”
“哢哢……”
一陣劇咳過後,大昌皇帝把臉轉向劉安,說道:“看看,聽聽,就這樣沒出息是窩囊廢,你們相信他和太子共謀造反?”
怒氣衝天的大昌皇帝,越想越氣,他倒想九皇子永康真有和太子共謀的膽略,可這,刀遞在手裡都不敢殺個婢女的人,還能有什麼出息?
內衛和劉安,低著頭站在龍榻前麵一聲不吭,任大昌皇帝氣衝鬥牛地宣泄著心中的氣憤。
都明白,皇帝罵皇子,那是老子罵兒子,是恨鐵不成鋼,大昌皇帝可以罵永康,其他人不能附和。
但彆人要是跟著皇帝瞎附和,那就等於是直接打皇帝的臉了,伴君如伴虎,皇帝身邊的人,沒有傻到那種程度的。
獨自叫罵了一通的大昌皇帝,氣喘籲籲地轉過頭來,向內衛吩咐道:“小九他可忍,而朕不可忍,把那幾個該死的賤婢,給朕拉出觀瀾院,杖刑三十!”
杖刑三十,那可是要人的命。
就是一個健壯的男人,也經不住虎狼侍衛的三十棍杖。
內衛是誰?
那可是替皇帝辦一些私密事的人,調查一些事情的內幕,那是常有的事,杖斃幾個宮女簡直就算不上是什麼事。
有時候,內衛會讓一些人秘密消失,或者是暴斃。
大昌皇帝此時讓內衛去觀瀾院,對那幾個誣陷九皇子的宮女執行杖刑,明擺著就是殺雞駭猴,以儆效尤的做法。
作為奴婢,不以主子的利益為上,胳膊肘往外拐怎麼得行?
該死!
活該她們幾個死!死不足惜。九皇子永康辦不到,可他的皇帝老子能辦到。
聖令已下,內衛雙拳一抱,然後躬身退下。
待內衛狸貓一樣的身影,消失在宮燈的光暈以外,大昌皇帝歎息一聲,低聲道:“鎮國大將軍府的人,還在外麵跪著請求麵聖?”
“回聖上,一品誥命夫人她在!”
劉安低著頭,臉上陰晴不定,一雙眼珠子咕嚕嚕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哢!”
大昌皇帝輕咳一聲,沉默了一會,徐徐又道:“對鎮國大將軍府,朕是不是考慮欠妥?本來就有的婚約,怎的她們對小九的反應那麼激烈?”
劉安抬起頭來,臉上堆滿了笑,歡欣地說道:“是鎮國大將軍府膚淺而已,聖上對九殿下的偏愛,她們居然連這都不懂!”
偏愛?
鎮國大將軍府不懂?
你偏愛你的窩囊廢兒子,難道就得搭上霍家才行?
霍家本來男丁全部戰死,這禦賜個女婿,眼下還要開赴雁門關戰場,這擺明了就是要讓霍家守寡到底?
大昌皇帝知道鎮國將軍府的心思,霍青遺孀婆媳幾人,飽受活寡之苦,豈能再讓自己的孫女再赴後塵?
忽然,大昌皇帝笑了,這是近年來,大昌皇帝臉上少有的笑意。
“去,告訴她們,小九生性敦厚,為人正派,做事謹慎,是朕派他去邊關曆練,是希望他建立功勳回來,朕不是讓他去送死的!”
是啊!這話,說出來有人信。
俗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鷹饑不吞卵,再怎麼說,九皇子永康也是皇帝的親兒子。
生性敦厚,為人正直,做事謹慎,這不過是對一個慫包軟蛋的美譽法,但送到邊關鍍個金,卻不是什麼難事。
難道,用這種方法給九皇子永康鍍金,是以後會有大用?
“老奴遵旨!”
劉安滿心歡喜,遂又說道:“聖上,既然九殿下大婚在即,觀瀾院地方狹小,怕是難承如此盛事?”
沒錯,皇帝老子給兒子娶媳婦,怎麼著也得有個體麵的地方大宴賓客。
這一個小雜院,卻是有礙皇家顏麵。
可這皇城之地,哪有多餘的府邸騰出來給九皇子永康舉辦婚典?
“全都怪朕,平時忙於朝政,居然沒有多關心小九的起居住所。”
大昌皇帝自己也覺得這事荒唐了點,一股愧疚感也就油然而生。
深思片刻,大昌皇帝緩緩說道:“既然太子永焱已經不在了,這太子東宮閒著也是閒著,那就讓小九暫時用著吧!”
哇塞!
有沒有搞錯啊?
住東宮,那是太子才有的殊榮,不是幾間房子的事,那是一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象征。
“老奴,這就去安排!”
劉安帶著顫聲,連忙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