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肅穆的大昌皇帝,望著永康的窘樣,隨即也就笑了起來。
“第一次朝會,難免,難免!”
大昌皇帝笑著說罷,擺手示意,讓永康歸武將列。
“兒臣,還是站著吧!”
永康看了一眼董慶堂拉開的空位,心想,小爺我要是往那一站,說不定,那個位置就會把小爺我捆綁到底,天天半夜就得起來趕朝。
這當,小爺我才不上呢!
“為何非要站著?”
大昌皇帝一怔,目光又投向永康。
“兒臣自知德不配位,還是站著聽旨好了!”
永康低著頭,回答了大昌皇帝的問話。
大昌皇帝麵上微微一抽,遂又放鬆下來,心想,這小九脾性執拗一根筋,莫要為這些再固執起來鬨個尷尬。
也好,就隨他吧!
“懂謙虛,好,站著也好!”
懂謙虛?
大昌皇帝也找了個詞,來給自己拎不清的兒子臉上貼金。
接著,大昌皇帝掃視一眼朝上,提高音調,朗聲說道:“九皇子永康大器晚成,昨日乾昌宮禮宴會堂,神勇乍現,鋒芒小露,不但護得我大昌國體無損,且兵不刃血,收複前朝失地兩處,此功,當屬九皇子永康居之!”
文武百官都知道,十幾年前那一戰,身為大將軍的趙天欽折兵損將,是他畢生的恥辱。
誰曾料到?
就在群臣、眾皇子都束手無策的時候,眼看大昌就得答應北涼使團的條件,成為北涼的進貢國時,這個誰都不待見的九皇子,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連勝兩場,而且還激得北涼國師兀查赫當場氣絕身亡。
一血前恥,又挽今顏,大昌皇帝怎能不龍顏大悅?
現在這兩失地,也理應由大昌收回。
看到群臣頻頻點頭,大昌皇帝又朗聲宣道:“建立如此奇功,我大昌帝國不可讓珍珠蒙塵,朕欲封九皇子永康,為鎮北王,現仁和府改名為鎮北王府,各位愛卿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霎時,銀安殿上,陷入一片死寂。
就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小商議,都沒有出現。
鎮北王!
那可是世襲藩王才有的稱號,坐擁三十萬大軍軍權在手的權杖者。
無論是兵法、武功、謀略,皆為人中翹楚者才可居之。
而且,就前朝製的沿襲,那也是皇帝戰功顯赫的兄弟才有的殊榮。
但這大昌皇帝,逾越禮製,把這權傾朝野的鎮北王之位,欲封自己的老九兒子永康。
不過說來,縱觀昨日一勝。
這謀略,自是也已彰顯。
戰功,更是躍然眼前。
就這武功,這個昔日的慫包窩囊廢,還看不出有一點神武!
彆說這些麵麵相覷的朝臣了,就永康自己都懵了,這鎮北王?會很大嗎?
前世是沒有這個軍銜的,對古代製,他還真不很清楚。
但從群臣的反應上,看得出來,這個鎮北王一定很牛逼,好像不亞於某戰區的司令員。
臥槽!
難道小爺我,這是要起飛了?
皇帝老子的此舉,已經提上了朝議,就待群臣決議了。
“聖上三思,茲事體大!”
“聖上,此事萬萬不可,雖然九殿下才智過人,但這封王,有違祖製啊!”
“九殿下雖然建立功勳,但這封王之事,還是有些不妥!”
“聖上,理應賜封,但不能以藩王之位待之,還請聖上三思……”
群臣略思片刻,滿堂反對之聲,頓時就不絕於耳。
尤其是方才向永康大獻殷勤的那些人,反對聲更是激烈。
“聖上英明,封九殿下為鎮北王,更使我大昌帝國如虎添翼!”
就在滿堂都是反對之聲時,董慶堂卻高呼該封。
群臣目光,齊刷刷投向董慶堂。
就連永康,也覺得董慶堂也有私欲作祟,這封王,自己都覺得也太玄乎了點。
看來,是董慶堂對十幾年前的那一戰,已經是把恥辱銘刻在心。
大昌皇帝和他,都是出於同一想法。
那份恥辱,隻有當年的這兩個戰將才能體會。
果然,大昌皇帝眉頭一擰,慍色說道:“收我國之失地,護我國之顏麵,此等功勳不夠封王,哪何等功業才能?”
大昌皇帝目光,在群臣麵上掃視一圈,又道:“在場各位,如此奇功,若是能建其一者,朕照樣封王與你!”
這話,無人能接。
要是能接,昨天在乾昌宮的禮宴會場,就不會讓北涼國師兀查赫,當場嘲笑泱泱大昌無人了。
一個外邦使團,能當著文武群臣,皇子嬪妃們的麵,嘲諷大昌皇帝,嘲諷大昌帝國上下時,是誰一馬當先大敗這幫狂徒的?
沒人!
唯有永康,唯有九皇子這個窩囊廢。
唯有他,才護得大昌帝國體周全,才護得大昌皇帝顏麵有光。
而且,還條件之上,外加利息,讓前朝兩處失地,答應歸還大昌。
此功!
還不夠顯赫?還不夠偉巨?
此智、此勇、此膽識、此謀略,試問帝國上下,誰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