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另外一名年紀稍長者,向前橫出一步,雙手抱拳一禮,說道:“九殿下可能不知,當年那一戰,統領戰死殉國,高副統領率領大家浴血奮戰,拚死退敵數萬,後來鐵血衛被遣散,上麵是給了高副統領不少賞賜,但層層剝皮,到了高副統領手裡,已經是所剩無幾,高副統領自知愧對鐵血衛弟兄們,拿所剩賞賜做了安撫陣亡兵士的家屬之用,我們哥幾個,空有一身力氣,就到此……”
“噓!”
永康長出了一口氣,感慨道:“鐵血柔情,俠士風範,隻是苦了高統領了!”
高祥躬身一禮,苦笑道:“草民已經不是鐵血衛了,還請殿下莫要再以鐵血衛統領相稱!”
“為何?”
永康輕輕點頭,但還是一問。
“草民愧對鐵血衛,鐵血衛那是戰神榮譽,雖然現在已無鐵血衛這支組織,但它不容草民這等頹廢之人玷汙它的神威!”
高祥神情嚴肅,略帶悲愴,回答的是無比堅定。
看來,曾經的那份神聖使命,已經被烙在高祥的心頭了。
“好!”
永康點頭,大聲道:“果然是幾十萬軍隊裡挑選出來的漢子,證明聖上當年的英明神武,雖然世事多舛,但青銅絕非瓦片所能比及!”
“殿下過獎了!”
高祥又是苦笑一聲,輕輕搖頭。
永康環視四周,複又把目光投向高祥,說道:“這個,不適合你們,戰場,才是英雄的歸宿,跟本殿開赴雁門關吧!”
雁門關?
難道最近傳言是真?
高祥渾身一震,那隻斷了左手的臂膀,也微微抖了起來。
“殿下,草民已廢,難當殿下大任!”
高祥臉上,表情已是痛苦不堪。
“哈哈哈……”
永康倒負雙手,仰頭大笑起來:“已廢?嗬嗬,你有本殿下廢麼?皇城內外,誰人不知慫包軟蛋窩囊廢九皇子永康之名?”
“這!”
高祥心裡一抽,窩囊廢九皇子,這個傳聞,倒是聽過一些。
可是,哪有一個皇子在外人麵前,這樣承認自己無能的?
這也太那個了吧!
就連另外八個鐵匠,也驚愣當場,絲毫沒想到堂堂皇子,會這樣埋汰自己。
霍幼楠也是,向永康投去驚異的一瞥。
麵對眾人的驚異,永康不以為然,踱著步子在地上走動。
“知道本殿過幾天完婚之後,為何要開赴雁門關前線嗎?”
麵對永康的一問,鐵匠鋪裡眾人齊齊搖頭。
“那是因為本殿活得太過窩囊,與其窩囊地苟且偷安,不如轟轟烈烈戰死沙場,你才廢了一隻手,哪有我廢了二十三年的身心窩囊?”
永康突然止步,目光直射高祥臉上。
“草民……”
高祥麵上一抽,低頭說道:“平叛那一戰,統領戰死,我身為副統領,也為此斷手一隻,麾下鐵血衛將士死傷大半,雖然那一戰斬殺叛軍上萬,但也打碎了草民的肝膽……”
永康伸出手來,指著霍幼楠,向高翔說道:“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說話!”
高祥抬頭,茫然望向霍幼楠。
“她就是本殿的未婚妻,她的祖父,父親、叔叔,堂兄都已陣亡,霍家一門,男丁全部戰死,你問問她,怕了嗎?不瞞你說,過幾天就是本殿和她的大婚日子,婚後,她要隨本殿一起開赴邊關,就是死,一介女流都不怕!”
永康說完,不懷好意向霍幼楠笑了一下。
說時候,作為穿越前的兵王,他更懂軍人骨子裡的血性,更懂他們有生俱來的使命感。
而這些,需要強力召喚!
這還沒完婚,把自己就說得像是個寡婦一樣,霍幼楠氣得隻想飛起一腳,把永康給踹進那個爐膛裡去。
“回來吧!本殿說過,戰場才是英雄的歸宿,而不是這個鐵匠鋪!”
永康放緩了語氣,指了指遍地的鐵件和工具。
“自己掉在地上的東西,還得自己彎腰撿拾起來,不然,它會一直被人踩踏著的!”
又是語重心長的一句,激得高祥雙目赤紅。